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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你們坐,隨便坐。」
見兩人走近,他掩飾的咳嗽了一聲,收回自己的視線。
「多謝文公子。」葉安年略一拱手,和江竹一起在書案左右兩側的椅子上落座。
「你們……是陳夫子派來的?」文恆將手裡的毛筆撂在筆架上,口中問著,目光卻單單只落在葉安年身上。
葉安年還未察覺不妥,淡聲回道:「正是。」
「唉,」文恆裝模作樣的嘆了一聲,「我都跟他說了,這幾日身子不爽利,就先休息幾日,不去書院了。你瞧我這功課一日都沒有落下,他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葉安年卻並不捧他的場,更是懶得接他這話。
江竹見此,正色道:「他確實有叫我們來看看公子恢復的如何。但另外還有一事……」
「不知文公子可知道這個?」葉安年將他從百貨居買的魔方拿了出來。
「知道!這東西最近鎮上都賣火了,幾乎人手一個,本公子也買了不少呢。」
「哦?那文公子可知這魔方是誰做的?」
「你們問這個做什麼?」一聽這話,文恆頓時警惕起來。
「是這樣,」江竹開口道,「我家夫郎在百貨居買了魔方,並且解了出來,覺得這玩物甚妙,便想見見這做魔方的人。」
聽江竹這麼一說,文恆再看向葉安年的眼神就多了幾分詫異和驚艷。
起先兩人進門時,他只覺得葉安年這長相十分對他的胃口,清冷雋秀這款的,他還沒談過呢。
如今得知竟還有幾分聰慧,更是滿意的不得了。
「這樣啊……」
文恆摩挲著下巴,盯著葉安年的視線更轉不開了,「其實就是個村裡的小哥兒,沒啥可見的,你若是想要什麼玩物跟我說啊,我的路子可寬著呢。」
葉安年被他這樣直白的盯著,有些反感的皺起眉:「不想買什麼,就想見見人。」
「你見他還不如見我。」文恆脫口而出。
但當著江竹的面兒,他又覺有些不妥,出言找補道:「我是說,這魔方我也會做,你見我不也一樣嘛。」
文恆的話,令葉安年心下一動,他剛剛打量文恆時就見其鞋尖上沾了些木屑。
再加上這話,葉安年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仿製魔方,還打著他名號的人就是面前的這位文家二公子了。
「文公子,」江竹打斷文恆,「所以說,你是真的見過那人了?」
他面上一派平和,甚至帶著些淺淡的笑意,但眼底戾氣卻流露的分外明顯。
文恆只覺後脊一陣發涼,收回思緒,趕緊移開了視線。
「咳咳,我……自然是沒見過的。也,也是聽人說的。」
他這遮遮掩掩的態度自然騙不過兩人,江竹笑眯眯的看著他,突然問道:「文公子也在鴻福書院讀書,那應該和葉安松是同窗吧。」
「啊……」
文恆被他這突然的話給搞懵了。
然而不等他反應,江竹繼續道:「想必你二人之間的關係也不錯。」
「你竟也知道?」文恆有些吃驚。
「你倆一個道貌岸然,一個膏粱子弟,定然是一丘之貉了。」江竹眉眼彎彎,唇角揚起,看似在笑,實則極具嘲諷。
「啊……哈哈,這位仁兄好眼力啊。」
沒想到文恆怔了下,竟笑了起來:「過獎過獎,我要不是這幾天身子不爽利,那定然也是要同葉兄一起去安興縣參加院試的。」
「呵,那我二位就不打擾文公子習字了,先走一步。」江竹說完,徑直起身牽起葉安年,兩人並肩往外走去。
文恆見兩人突然離開,還有些懵,撓了撓頭自言自語:「我說錯話了嗎?怎麼感覺他倆突然就不高興了?」
他明明對那小哥兒還挺有好感的,想著親近親近來著。
「公子還是多看看書吧。」
忽而,一道洋洋盈耳的男聲自屏風後響了起來。
影子一動,一個身著雪色長衫,外罩淡青色紗衣的年輕男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文恆一見他,臉上頓時浮起笑意:「柳哥兒,你學問好,給我說說,剛剛那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拉著人到書案後坐下,環著柳卓的細腰,把頭埋進人懷裡猛吸了一口。
「道貌岸然、膏粱子弟和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好詞,剛剛那人罵你呢。」
「切,我看他那表情就不對勁!」文恆一梗脖子,「我也沒招他啊,他幹啥罵我。」
「可你覬覦人家夫郎了啊。」柳卓環著文恆的脖子,聲音也跟著帶了幾分嬌媚,「公子,可是柳兒哪裡做的不好了?」
「你好的很。」文恆摟著他親了一口,目光盯著書房門口的方向又似在回味,「但剛剛那小哥兒也不錯。」
「公子可別美色誤事了。」
柳卓雖然不悅,但話語間卻並不表露:「你可知剛剛來的那兩位是何人?」
「他們不是說,跟陳夫子是朋友嗎?」
「那他們姓甚名誰,什麼身份,家住哪裡?」
「這……」文恆摸摸鼻尖,他剛剛就光顧著看美人了,哪裡想得起來問。
「公子,」柳卓攀著他的肩膀,耐心引導著,「你覺不覺得那小哥兒的身量與我很是相似?」
「嘶……」
文恆咂了咂嘴,將柳卓上下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