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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遂動手摘起果子來。
山上位置高,迎面的風吹的人神清氣爽,兩個人一邊摘著山楂,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不多時,就聽見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葉安年正納悶是誰上山來了,就聽到身後一聲帶了些驚訝的呼聲:「哎呀,江郎中,你們怎麼在這。」
這聲音他頗為耳熟,可不正是田花嬸子的閨女季芳芳麼。
季芳芳此時挎了個小籃子,一扭一扭走到了兩人面前,她也不理葉安年,只朝著江竹送眼波。
「江郎中也來摘山楂呀?」
江竹手裡的動作不停,選著樹上個頭大,顏色紅的果子摘。
聞聲,淡笑道:「季家姑娘這眼疾,沒找人看看麼?」
季芳芳臉上一僵,訕笑了聲,沒話找話:「這十里八村的,就只有你一個郎中,我倒是想看呢,這不是怕年哥兒醋上嘛。」
葉安年瞧著她這副扭捏的作態,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晚他和江竹來溪邊醒酒時偷聽到的事。
一想到她竟然和葉安松搞到了一起去,就有點不忍直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季芳芳看起來,比之前媚熟了好多。
「年哥兒,我就跟江郎中說兩話,你該不會吃醋吧?」
見葉安年一言不發,季芳芳故意道。
「我吃什麼醋?」葉安年瞥了她一眼,「醋你對著別人家夫君酸的牙倒?」
「你……!」
季芳芳被噎的漲紅了臉,狠狠瞪了葉安年一眼:「你得意什麼!我告訴你,我也已經定親了!明年五月就成婚!」
她這樣一說,瞬間便勾起了兩個人的記憶。
葉安年和江竹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想到那日偷聽到季芳芳和葉安松的對話。
葉安年輕咳了一聲道:「你既然已經定了親,就好好等著嫁人吧。」
「那是自然!」季芳芳高高揚著頭,「我要嫁的可是鎮上的鐵匠,長得可帥了!我酸你做什麼!」
她說著,把頭一別,不再去看葉安年,只埋頭摘自己的山楂。
江竹見兩人的竹筐里都已經裝了小半筐的山楂,便不想在這多待,拉著葉安年就走。
經過季芳芳身邊的時候,餘光瞥見季芳芳偷偷朝他看過來,那眼神分明還是熱切不舍的。
江竹嘆氣,本以為她定了親,就會歇了心思,沒想到竟還是這樣。
而剛剛那一幕,葉安年也看見了,他見季芳芳盯著江竹的眼神一錯不錯,蹙起了眉。
「季芳芳,有些心思,還是儘早歇了的好。」
自己的心事被戳穿,季芳芳臉上一紅,卻還是嘴硬道:「你胡說什麼呢,我能有什麼心思?!」
「明年我就要嫁到鎮上去了,我高興都來不及!倒是你還留在這小村里過苦日子,你可羨慕去吧!」
她雖然嘴上滿是貶損葉安年的話,卻始終不提也不說江竹的半點不好。
見她這樣,葉安年也不再勸,拉著江竹走了。
板栗樹在另一處地方,江竹帶著葉安年沿著山上土路過去。
剛才季芳芳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兩人的心情,葉安年只覺得她有些可悲。
田花嬸子雖然人品不行,嘴也碎,是那種典型的自私自利,又愛八卦的農村婦女,但她們兩口子對季芳芳這個閨女卻是不錯的。
季芳芳的原生家庭可比葉小梅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而且,蕭二娘為人也靠譜,若是季芳芳願意,未必不能尋到一個好丈夫。
但眼下嘛,卻也只能看她自己願不願醒悟回頭了。
兩人很快來到了半山腰一處相對較平整的空地上,那裡長了十來棵板栗樹。
放眼望去,樹葉綠油油一片很是茂盛,樹葉中間綴滿了外殼長著毛刺的板栗。
熟透的板栗,外面的刺殼會開裂,從樹上掉落,但也只是一部分。
一些成熟卻還沒有掉落的,就只能用棍子打下來。
江竹從自己的竹筐里取出一個長柄的鐵夾子遞給葉安年,讓他撿地上掉落的板栗,他自己則找了根長樹枝來,打樹上熟了的。
葉安年把自己摘的那半筐山楂倒進了江竹的筐里,然後用這個空出來的竹筐專門來裝板栗。
兩人分工合作,不一會兒就把筐子裝滿了。
江竹瞧了瞧升起來的日頭,背上裝板栗的筐子,拉著葉安年一起下山。
回去時路過溪邊,江竹還順手摸了幾條黃鱔塞進竹簍子裡,拎在手上沉甸甸的。
晌午歪的時候,兩人才到家,可謂是滿載而歸。
推開院門,院子裡靜靜的,只有丁秋坐在圓桌邊在挑揀草藥。
葉小梅這一走,還確實有些不習慣。
葉安年裡里外外轉了轉,福崽不在,銅錢也不在。
他頓時有些不安,問丁秋道:「福崽和石頭從早上走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麼?」
丁秋點點頭:「他們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江竹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心下也是一沉,現在都已經未時了(下午一點到三點左右),兩個孩子去了這麼久?
「出去找找吧,看看是不是在葉家。」
葉安年點點頭,也是怕兩個孩子跟吳香蓮她們起衝突。
怕福崽和石頭出事,兩人放下筐子和背簍,就急匆匆往外走,卻正好在門口,碰上了一路狂奔回來的石頭和福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