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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安年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了,像上次一樣側躺在了江竹腿上,把左耳對著他。

  江竹把浸透了藥汁的軟布從架子上取下來,輕輕敷在葉安年的左耳上。

  「要一刻鐘時間,你可以眯一會兒,等下我叫你。」

  「嗯。」葉安年閉上了眼睛。

  他輕輕應了一聲,呼吸間全是江竹身上淡淡的藥香,一時間心跳竟然快了些。

  身上突然一沉,是江竹隨手取了掛在一旁椅子背上的外衫,給他蓋在了身上。

  夏夜靜謐安寧,偶爾有微風吹過,耳畔是一聲聲蟬鳴。

  葉安年不知不覺竟真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肩膀被人輕輕拍了兩下,緊接著江竹的聲音響起:「安年,醒醒。」

  左耳朵熱熱的,很舒服,葉安年眼睫顫了顫,適應了光線後慢慢睜開了眼睛,還有些恍惚。

  明明只是淺眯了一會兒,卻感覺睡得很熟。

  「那我可以起來了麼?」他問。

  江竹道:「還不行,等下針灸之後,就可以了。」

  「嗯。」

  剛睡醒的嗓音還有些啞,葉安年這一聲應的低低的。

  「累不累,要不要換個姿勢?」

  江竹原本是怕他一個姿勢躺久了,腰腹受力會酸痛,可這話說出來,卻有些變了味道。

  葉安年臉上「騰」地熱了起來,開口拒絕:「沒事,不用了。」

  「換一下吧,等下針灸要半個時辰呢。」江竹堅持。

  葉安年略一猶豫,還是聽了他的話,坐起身後,把椅子搬到江竹另一側,重新躺下。

  他原本是背對著江竹的,這下一換,整個臉便埋進了江竹的懷裡,那股淡淡藥香味撲面而來,仿佛把他整個包裹進去,身上儘是江竹的味道。

  第12章 治耳朵

  見葉安年在他腿上躺好,江竹抬手從長木桌上取來了自己放銀針的針袋。

  針袋外部已經被磨得發舊泛黃,打開來,內里是柔軟的皮質,左邊插著十二根細巧的金針,右邊插著九根泛著寒光的銀針。

  他修長的手指自左邊划過,在右邊停留,取出一根如牛毛般纖細的銀針捏在手上。

  用手指探過葉安年左耳周穴位後,利落的開始下針。

  銀針刺入穴位後,只泛起短暫的刺痛,然後就是酸脹的不適感,葉安年微皺了皺眉,將這種不適忍下。

  片刻後,九根銀針刺滿他耳周的穴位,江竹收了手,餘光瞥見葉安年緊抓著自己衣擺的手,伸手過去,將他的手握住。

  「你做木雕的話,都需要什麼工具?」他緩緩開了口,分散葉安年的注意力。

  手突然被人握住,葉安年還是驚了下。

  江竹的手瘦削修長,骨節分明,看上去給人一種凌厲冰冷的感覺。

  這樣的手適合拿劍,不適合拿針,葉安年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

  但江竹握住自己的掌心,卻有著與看上去完全不同熾熱溫度,暖暖的,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嗯……」他想了想道,「要錘子、鑿子、刨子和剛刀。」

  這是最基本的四種工具,其實要細分起來,其中還有很多不同的種類。

  比如錘子分重型錘和輕型錘;鑿子又有平口鑿、半圓鑿、三角鑿;刨子也有大小之分。

  剛刀更是有直刀、彎刀和反刀很多類型,而且按著他自己平時的雕刻習慣,他還單獨定製了不少特殊刀頭的刻刀。

  木雕工具應該好買到,至於刻刀的話,可能就得專門定做了。

  他正想著,江竹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趕明兒我去村西頭的葛木匠家裡問問,讓他幫著弄一套來。」

  「如果你有什麼特殊需要訂做的工具,到時候可以畫出來給我看,我去找人做。」

  「嗯。」江竹想的周到,葉安年輕輕應了聲,困勁上來,又闔上了眼睛。

  施針一共進行了三次,最後一次拔針後,江竹想要叫葉安年起來,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手還被他緊緊握著,葉安年的呼吸平穩均勻,已然睡熟了。

  他本不想把人叫醒,但熬好的藥還沒喝,再耽擱下去,藥就要涼了。

  輕輕拍了怕葉安年的肩膀,江竹還是把人叫了起來。

  葉安年一覺睡得很踏實,夏夜雖然有些涼意,但他們在藥廬里,他身上又蓋了江竹的衣裳,倒是不覺。

  他從江竹腿上坐起身來,抬手摸了摸左耳,好像比起之前是輕快了些,沒有了那種悶悶污污的感覺。

  只是躺的久了,起身後,腰間有些酸痛。

  「你先進屋去,我等下端了藥就來。」江竹正守在小泥爐邊看給他熬的定喘湯。

  「好。」葉安年依言裹著衣裳出了藥廬。

  院裡安安靜靜的,丁秋早就找江竹喝了藥,帶著福崽去睡了。

  東西兩屋都黑著,只有中間的堂屋灶上放著一盞燭台,正散發著昏黃的光暈。

  葉安年進了東屋,把江竹的衣裳放好,就開始給兩人鋪床。

  東屋是一張大炕,即便炕腳放了炕櫃和炕桌,地方還是很寬敞,兩人的鋪蓋之間能再空出一個人的距離。

  炕頭挨著外面堂屋的灶火,葉安年睡,江竹睡在靠炕腳那邊。

  剛鋪好床,江竹端著藥碗進來了,依舊是黑乎乎的一大碗。

  葉安年接過藥碗噸噸噸喝了個乾淨,藥碗還沒放下,就被人塞了顆蜜餞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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