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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也才八歲而已,哪兒會罵人,說出的最難聽的話,也不過是「滾」「渾人」之類的話。
「咳咳咳咳!」
葉安年咳的臉色都變了。
那王虎卻只覺得煩躁,一個病秧子,兩個小屁孩竟然這麼難纏,他一個粗人哪有耐心跟著耗。
「都給小爺放手!」
他爆發一聲低吼,正欲抬手去拖葉安年,卻感覺臉側一陣風襲過,他的兩隻手就都被人扣住了。
「先生!」
丁秋嗅到熟悉的味道,驚喜的叫了一聲。
福崽一抬頭也看見了來人。
只見江竹已經制住了王虎,把他的雙手反剪在了身後。
「艹!」
王虎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死死按在了地上,絲毫動不得。
他氣得臉上通紅,大罵道:「你個遭瘟的死郎中,給老子放開!」
江竹的手上卻愈發用力,把王虎疼的嗷嗷大叫:「啊啊啊!放開老子!你個……」
還沒罵完,只聽「咔」「咔」兩聲脆響,雙腿亂蹬的王虎突然不動了。
這邊葉安年喝了福崽遞過來的枇杷露,把咳嗽壓了下去。
他才好過一些,就發現被江竹按在地上的人不動了,頓時被嚇了一跳。
江竹嘴角一揚,那王虎突然爆發出一聲變了調的尖叫,竟是嗷嗷大哭了起來。
「你這雙手反正也是欠兒的,不想要就乾脆廢了算了。」
說完,鬆開了手,抬起一腳,直接踹在王虎的屁股上。
「啊啊啊!救命啊!」
王虎嚎的跟殺豬似的。
江竹不理睬,一路從院裡把他踹了出去。
最後一腳,那王虎就像個巨大的球,從院門口的土坡上滾了下去。
「記住了,以後你要是敢邁進我家大門一步,你這雙腳也別想要了。」
江竹靠在竹籬笆門上,拍了拍手,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
王虎已經嚇的魂都飛了,他兩條胳膊都脫了臼,用不上力,只能用下巴在地上拱,拱了半天,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可他心裡還有氣,爬起來就想踹江家的大門,結果剛抬起頭就撞上江竹笑眯眯的臉,嚇得屁都沒敢放一個,連滾帶爬的跑了。
王虎被打走,葉安年帶著福崽和丁秋進了屋。
雖然知道王虎沒碰到兩個孩子,他還是把人拉過來,挨個檢查了一遍。
江竹打發了王虎,關上院門,從院裡那個水磨石砌成的圓桌上拎起他帶回來的一個紙包,也進了屋。
「都沒傷著吧?」他問道。
葉安年搖搖頭:「都沒事,那王虎走了麼?」
「被我踢出去了,往後應該也不敢再來了。」江竹道。
「還好先生回來的及時。」丁秋拍拍小胸脯,還是心有餘悸。
福崽吸了吸鼻子,趴在葉安年腿上,抬頭看著江竹一臉崇拜:「江大夫,厲害。」
江竹就笑了,他把手上拎著的紙包放到炕桌上,對葉安年道:「看看這是什麼?」
葉安年沒想到他還給自己帶了東西回來,稍作遲疑就動手拆開了紙包,只見那小紙包里放著十幾顆圓溜溜的蜜餞。
「你……咳咳,你買這個做什麼?我這病吃不了甜,倒不如給丁秋和福崽吃。」
一聽這話,丁秋和福崽趕緊擺手。
福崽嗓音糯糯的,道:「我不吃的,給哥哥吃。」
丁秋也道:「葉大哥,我不愛吃甜的。」
哪有小孩不喜歡吃甜的呢,葉安年知道兩個孩子是照顧他這個病患,肯定沒說實話。
「我這麼大人了,不吃這些。」他道。
「這是留著給你喝藥吃的。」江竹把紙包重新包上,又對兩個孩子道,「等明天去鎮上,給你們買糖吃。」
「好!」福崽眼睛頓時亮了,連連點頭。
丁秋也笑了起來:「那先生和葉大哥聊吧,我跟福崽去外面玩兒。」
說完,拄著盲杖牽著福崽走了。
丁秋這麼上道,江竹很欣慰,
「咳咳,」葉安年輕咳了兩聲道,「其實你不用弄蜜餞給我,這麼大人了吃個藥而已。」
江竹把紙包塞進他手裡:「大人吃藥也會苦啊。這是我去李山家給他夫郎複診,李山給的。」
聽他這麼說,葉安年才收下。
夕食江竹做了好消化的面片湯,裡面加了白蘿蔔和臘肉,煮了幾個雞蛋給兩個孩子還有葉安年這個病號增加營養,當然也沒忘了給葉安年做一盞豆腐糖。
吃了飯,收拾完後,葉安年就進了西屋,幫兩個孩子把床鋪好,又來東屋把他和江竹的床鋪也鋪上了。
等他收拾完一抬頭,透過打開的窗子,就見小藥廬里還亮著燈,江竹在裡面不知道在忙什麼。
他想了想,去堂屋燒了些熱水,給江竹沏了壺茶。
院裡,丁秋和福崽圍坐在水磨石砌成的圓桌邊,乘涼看星星。
見他出來,福崽晃著小手叫他:「哥哥!秋哥哥給我講故事聽呢!」
葉安年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們好好玩,就轉身進了藥廬。
江竹正在坐在長木桌前寫著什麼,見他來了,招呼他過來坐下。
「還沒休息?」
葉安年搖搖頭:「你不也沒睡。」
他把茶壺放在桌上,走過來在江竹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看他正在寫的東西,好像是藥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