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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身形搖搖晃晃地一閃,馬刀的白光,堪堪從擦過鐵甲的身側。

  李玄晏一分神,豹大當家高舉馬刀,當頭砍來!

  啪!

  玄鐵長弓從斜里刺出,不偏不倚地精準打在豹大當家的刀鋒上,撞得刀刃一顫!李玄晏拉著士兵飛身避開,那邊的李淮衣擲出長弓,緊接著一劍抹上身前山賊的喉嚨,黑色鐵甲一閃,衝過來攔在豹當家的刀前!

  「叔叔當心!」他看著李淮衣的鐵甲殺到自己身前,心中感激,連忙出聲提醒道,「這人的刀上有毒,不要近身!」

  李淮衣凝神一看,那豹大當家的馬刀上,除卻乾涸的血點子,明晃晃地閃著幽綠的色彩。

  他這一喊,三人同時滯在原地半秒。

  耳畔卻傳來咻聲!

  陰寒的冷氣,直指李玄晏的後背。

  零點幾秒的間隙,李玄晏的脊背驀地一重,整個人向旁側撲出去,下頜狠狠地磕在泥土上。

  他腰上纏著兩條手臂,那個瘦弱的身軀中猛地爆發出了巨大的力氣。

  馬蹄從身前一掠而過,青衣公子揮舞著斬.馬.刀,隔開了豹大當家和倒在地上的人。

  「不……不……」他顫著唇,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來。

  小少年緊緊抱在他身後,毫無保護的後背上,明晃晃地豎插了一根黑金的長箭。

  血沫從莫德勒圖的唇角湧出來,小侍衛抬起頭,望著他的丹鳳眸,竟然勉強在笑:「老大……」

  「莫德勒圖!」李玄晏手忙腳亂地跪在地上,抱著小侍衛瘦弱的上半身,溫熱的眼淚落在宿州少年的襟前,「莫德勒圖!」

  他用盡全力,趴在白衣將領的耳邊,掙扎著說了一句話,黑眼珠里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光彩。

  鮮血從他後背的傷口中湧出,一點點浸透李玄晏的白衣。

  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見到涿山賊的那天。密林中數箭齊發,披頭散髮的山賊,揮著馬刀從埋伏中跳出,一下就砍斷了袁秉文手中,官旗的旗杆。紅金兩色高高地墜落下來,士兵們倒地的身影,與眼前的場景重疊在一起。

  何其相似。

  莫德勒圖微弱的聲音,嗡鳴著迴響在他耳邊:「老大,你說你想成為大剡的帝王……我信你!」

  成才有很多條路。

  賀子衿走得卑躬屈膝,李玄晏走得鮮血淋漓。

  他這般的意氣,傾心於偌大的天下,只會通向一條路。

  那就是,雙手沾滿一切你愛的人,你恨的人,愛你的人,恨你的人,淋漓的鮮血。

  ……

  隨風撲動的長袍,扔下特製的長弓,飄飄然,從露台信步而下。

  老人雙手執起巨大的重型馬刀,刀弧反射著腳邊散落的血光,刺在李玄晏的丹鳳眸中,針扎般的疼。

  寬袖下鼓動的肱二頭肌,絲毫沒有蒼老的跡象!

  道倫梯布一分神,失聲驚呼:「你是……涿山乾氏?」

  「你是西納爾的兒子吧,」師爺抬起眼,冷厲的目光從他的青衣上一掃而過,「可惜,自尋死路!」

  豹大當家一刀砍去,栗花馬長嘶著揚起前蹄,堪堪被劃開馬腹。

  李玄晏見青衣公子竟知師爺的身份,再聽見他提起涿山乾氏,心中一驚。

  只見老人舞起雙手巨大的馬刀,大步向李淮衣和地上的李玄晏走來,威壓猶如整座幽涿山,嘯動著當頭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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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繼續

  第49章 名物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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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桓成帝以前的那個亂世,儘管剡地和宿州明令禁止雙方一些物品的販運,邊境依然存在著猖獗的走私情況。統治者為了茶葉、金玉一類只存在於對方境內的物品,偶然會對這些禁品網開一面。這就是宿州馬進入剡地,成為鎮北守衛軍用馬,以及幽山鐵進入北疆,成為宿州名貴武器原料的由來。

  伴隨著幽山鐵出現在大眾視線中的涿下城名物,當屬涿山匠。

  名「物」。

  在剡地大將秦經武從都城出發,領兵出生入死的時候,涿山匠也從幽涿山中被官兵請出,一個個地運往剡都,為帝王打制特殊的兵器。為數不多的涿山打鐵匠,以家族姓氏為單位,世代居於山中,技藝由父子相授。這些人出山後很快就水土不服,加上皇帝的心意經過層層盤剝,最後真的是用對待私屬物品般的方式對待著活生生的人,涿山匠里死去了一些人。十年戰亂結束,由於奉命打制過特殊的兵器,這批涿山匠並沒有被放回家鄉,而是被迫留在了幽涿山以外的地方。

  除了……涿山乾氏。

  很長一段時間裡,乾忘憂一直是被全寨子眼紅的對象。

  無外乎他年輕力壯,上承父兄手藝,打得一手好鐵;頭腦又靈光,明明是跟著別人在幽涿山外做買賣自家打制的鐵器的小生意,卻很快發了一筆小財。

  某一天,乾家父兄還在鐵器鋪里埋頭忙活,乾忘憂卻從涿山寨里消失了,直到秦經武領導的那場平叛結束,都沒有回來。

  他是涿下城的名物。

  阿爾斯楞手底的貴族找到了這個中年人,開出了他無法拒絕的條件,暗地裡接他度過鎮北關,來到遠離家鄉的宿州。

  可是那場戰爭,他的國家勝利了,他選擇的陣營失敗了。

  伴君如伴虎。

  阿爾斯楞生性多疑,乾忘憂聽說他暴怒而執刀,親手殺死了西納爾家族的天師,僅僅留下了一個毛孩子。可是那個披著雄獅皮毛的大君,高高地坐在玉階之上,看著他跪地發抖的身軀,只是淡淡地下令:「放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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