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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隔著電話也能聽出他語氣?里稍縱即逝的笑意。
之後?幾天鍾黎都待在事務所,為和顧允章赴港的事宜做準備,到時候要和當地政府人員打交道?, 各種部門也是錯綜複雜, 顧允章提前給了?參考答案, 將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列出。
準備這樣充分, 鍾黎不免還是緊張。
她決不允許自己出什?麼?紕漏。
這樣忙碌而孤獨的生活, 還好?有?那隻小貓陪她。
這算是她工作?之餘鮮少的興趣愛好?。
這日去寵物店購置東西?,卻在街上遇到徐靳,他看?她拎了?大包小包的就送了?她一程。
途徑香山公園的時候, 徐靳卻要請她吃飯。
鍾黎沒有?別的事情, 便沒推拒, 抱著小貓跟他一道?拾級而上。
途徑香山寺, 抬頭?看?到碧瓦朱牆, 蔥蘢綠意,晴空碧藍如洗, 遙遠的地方空曠而寧靜,心情也格外舒暢。
「其實那會兒,他給你留了?嫁妝和房子。」徐靳忽道?, 信手替她將肩上的一枚落葉撣落。
鍾黎怔了?下, 看?向他。
他沒跟她說過這個。
徐靳手往東邊指:「在那個地方,一直往那邊走就是, 地段好?,屋子也漂亮。那會兒是真決定讓你走了?,如果你不回來,他應該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他自己也自顧不暇的,這些年其實並不好?過。你看?到的只是他的風光,不知?道?他和他舅舅這些年的艱辛。」
「受傷那段時間,他有?一次半夜喝醉了?過來找我,抱著我哭了?好?大一通,發神經要立遺囑,要把他名下的錢都留給你。那玩意兒現在還在我那裡,他酒醒了?就不提了?,估計也覺得臉面上過不去,但也沒有?要把那份東西?要回去的意思,我就一直替他保管著,你要不要看?一看??」
鍾黎沒想到還有?這茬,一時之間,不知?是該哭笑不得還是尷尬。
徐靳說著也笑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沈斯時,而是一個稍微靠譜的人,你和小五就沒有?以後?了?。當然,不排除他糾結之後?還是會厚著臉皮出爾反爾。」
「他那個人,誰說得清呢。」
鍾黎敏感地察覺到他提到沈斯時的時候,言語中不經意流露的那點兒不屑。
憶及當初種種,他邀請她來他的生日宴,請她吃飯時話里話外暗藏玄機,似乎無意但似乎又別有?用心……不知?她和沈斯時的事情有?幾分是他在推波助瀾。
鍾黎覺得自己大抵能猜到徐靳的幾分想法。
他瞧不上沈斯時,正如他不能接受她拒絕他以後?跟沈斯時在一起。
「……所以你那時候說話陰陽怪氣?的?」鍾黎半開玩笑地說。
「有?嗎?」徐靳也笑,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可就在鍾黎側頭?看?他的那一刻,他清亮的目光也同樣落到她臉上:「你當初要是和姓沈的在一起,我一定會出手。小五是我兄弟,撬姓沈的牆角我毫無心理負擔。」
他語氣?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叫人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鍾黎除了?尷尬再不能有?其他表情,只好?含糊過去:「五一打算出去玩嗎?」
徐靳卻不接這茬,涼淡地覷了?她一眼,難得這樣不順著台階下:「我看?他不順眼,也看?你不順眼。」
鍾黎目瞪口呆,已經不知?道?要作?何反應。
五月的風已不算嚴寒,吹在臉上仍有?微微的涼意,叫人麵皮發緊。
她覺得自己的臉也要被吹僵了?,笑容好?似下一秒就要皸裂。
忽然就開始後?悔,今天不應該跟他一起出來吃飯。
徐靳囅然,收回了?咄咄逼人的視線,下一秒口吻變得清淡:「我跟你開玩笑的。」
鍾黎鬆了?口氣?,不知?是他終於點到即止不再為難她,還是終於不用往下深究。
其實對於她而言,他是否真心並沒有?那麼?重要,她只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於她而言,這毫無意義。
正如那年她和容凌分手後?依然拒絕他一樣。
其實鍾黎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徐靳於她而言,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也只能是一個朋友。
他和容凌太像了?,可又處處不一樣,正是這種似像非像的感覺,才讓她更加敬而遠之絕不考慮。
也許曾經低谷的時候有?過動搖,可一旦冷靜下來,就不可能和他有?超過友誼的聯想。
後?來的這一段路就走得非常安靜了?,徐靳似乎只是為了?告訴她容凌為她做的這件事兒,除此之外就不再提別的。
坐在半山腰的餐廳上,兩人面對面吃一份簡餐。
透過玻璃窗,山下公路上車輛不息,喧囂與?繁華卻隔得很遠。
徐靳忍不住回頭?看?她一眼,光陰荏苒,她似乎又變了?很多,與?初見?他時那個會羞澀地笑、目光躲閃地給他沏茶的小女孩有?了?很大不同。
只是依然美麗如往昔,美好?得如一個幻夢。
近在咫尺,可望而不可即。
他眼神微頓,目光轉到了?玻璃窗外,手裡的茶味道?淡了?。
其實有?很多事情他沒有?跟她說過,也覺得沒必要。
她每次生日他都有?給她準備禮物,但沒有?一樣送出去。他曾經唯一送過的那張賀卡,被容凌看?到後?就開始發瘋,大半夜非要她打電話給他,那件事弄得大家都非常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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