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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卻一臉失言,後悔莫及的模樣,緊捂著嘴巴,對自己搖了搖頭。
看著這樣的舒言,方才還燒的厲害的無名火,一下子就熄了下去。
荒郊野外的,又是在這樣黑黢黢的樹林裡,舒言後背上的傷口,只能夠先用金瘡藥大致的鋪上一層,再用浸過了止血藥的帕子,仔仔細細的纏起來。
看著結實的樣子,但是能不能夠止血,步嫵自己的心裡,也沒有底氣。
心裡也只能夠期盼著,這樣寒冷的天氣,舒言的傷口,應該大抵是不會發炎的吧。
身上沒有繃帶,他們兩人的髮帶和腰帶也不能夠用在傷口上。
為此,兩人的內襯裡,都少了好幾塊的布條。
等到好不容易處理好了傷口,已經是一刻鐘以後的事情了。
步嫵本想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卻不料,帶下了一片紅的發黑的血痂。
剛剛糊在臉上的血漬,好像已經開始凝固了。
嫌棄的看了眼手上黑乎乎的血痂,方才的精神,似乎隨著剛才猛地一放鬆,已經完全的消失了。
她剛想要晃晃自己沉重的腦袋,試圖振作著,清醒一點的時候。
卻忽的聽到——
「我啊,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後悔了呢。」語氣低沉,到了最後半句話的時候,更是輕的像是在發氣音。
但步嫵還是聽到了。
不僅聽到了,甚至還聽得十分清楚。
後悔,後悔什麼?
後悔來救自己,還是後悔,現在和自己待在了一起?
這樣的念頭一起,步嫵的心裡便止不住的陣陣發酸。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一直對自己這麼好啊?!
那你就不要一直給自己這種若離若即的希望啊?!
幫著這樣委屈的想法,剛想抬頭搶白兩句的步嫵,就感覺到舒言的手,輕輕的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憐惜的動作。
一點一點的,幫著自己,慢慢蹭掉了那已經成了殼的黑色血漬。
明明按照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這樣出格的舉動,是絕對不能夠被允許的。
但,不知是那放在臉上的手,太過於溫暖,還是因為這隻手的主人,是舒言的緣故。
步嫵本來就滿腹的委屈,此刻隨著他那溫柔的舉動,頓時爆發到了頂點。
一直在眼眶裡面打轉著的淚花,撲簌簌的,就順著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一顆顆,滑落了下來。
……
一開始,步嫵似乎也被舒言這難得的親近,嚇了一跳。
可到底,臉頰上現在貼著的,是自己心慕之人的手,即使這份親密,來的有點突兀,但是她的心底里,卻告訴她自己,她並不覺得討厭。
看著在自己手底下,越發乖巧起來的步嫵,舒言心中一動,不僅更輕柔的撫著她的臉頰,甚至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比之前,更為靠近了一些。
兩人的面孔貼的很近,不僅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就連心也跟著被帶動的一起,發顫的厲害。
第42章 手足無措
這麼多年來,兩人之間的交際,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
除開上次一同逛廟會時的親近,和這次死裡逃生時的決絕,步嫵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看透過白舒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不管是和外表完全不符合的身手,還是剛才看見的那神秘奇怪的透明大網,每一樣,都超乎了自己原本想像的出現,本以為自己內心,該是會覺得接受不了的。
但是,反而正因為那個人是白舒言的緣故,她的心裡,卻覺得有幾分莫名的安心。
我知道了白舒言不一樣的一面,而且,就只有我知道。
這種奇怪的想法,類似於小孩顯擺一樣的心性,除開讓步嫵覺得開心不已,卻還是會有點擔心。
她的直覺讓她感知到,上次白舒言說的『不可以』,想來大抵是和現在這種出乎常理的事情有關吧?
那難不成,就像是話本摺子裡面說的一樣,他們兩個,現在是『妖怪和人不能相戀』的情況?
可是,步嫵皺緊了眉頭,一張臉苦成了一副皺巴巴的模樣。
剛剛處理傷口的時候,她自己也看見了,白肉紅血,瘦削卻又寬闊的後背,白舒言分明就是正兒八百的侍郎之子,又怎麼會和那種面目猙獰的妖怪歸為一類呢?
那既然如此——所以,難道會是,修道?!
也就是現在人們所說的半仙?
這樣才會說不可以喜歡自己,一定要清心寡欲,心如止水,一心求道?!
……
每冒出一個想法,步嫵的臉,就越發皺巴的厲害。
讓原本一直端著她的臉的舒言,不由得露出了好笑喟嘆和擔心的神情。
下一刻,一直都還在冥思苦想著的步嫵,就被自己額頭上,那蜻蜓點水般的觸碰,給徹底驚呆住了原地。
腦子中紛亂的想法,一時間,嘈雜的從腦海里,像是潮水一般的,飛快的退了下去。
反倒是剛剛不過一瞬而過的柔軟觸感,帶著額頭的溫度一起,越發覺得清晰了起來。
白舒言他,他,他——
他親了我?!
隨著這個感知的愈加清晰,步嫵的臉,嘩的就爆紅了起來。
去他的什麼清心寡欲,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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