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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珠在聽聞了京城裡的流言蜚語後,腦子裡的第一反映便是有人生事造謠。那一刻,她心裡真真急切地的確是堯暮野的清譽。

  能傳播這謠言之人,定然是了解了當日廟庵里的詳情,這般造謠生事,卻不必投入太多的本錢,更是落下把柄,卻可以講她與堯暮野一起拖下水去。

  其他婦人心心念念頗為倚重的名聲一類,早在她成為罪人之後時,便看得如鞋底沾染的塵土一般不值一提了,所以,說她是不祥之人倒也無所謂。可是若連累了堯暮野,那真是接連十世都償還不輕的罪孽了。

  在這流言蜚語的當口,堯家卻不動聲色地張羅著她與堯暮野的婚事,而且是大肆操辦,絲毫沒有放緩之意。現在聽聞了留言後,玉珠才明白,這也是堯暮野有利用婚事修補自己名聲的用意在裡面啊。

  雖然她與太尉大人的初識算不得愉快,其後也是真真假假的利用交往。那個男人嘴巴臭不可聞,性子又是孤高傲慢,以前的風流太多,偏偏又生澀得不大會討得女人的歡心。但是對她的好,卻又是真真切切扎紮實實的。

  而玉珠這輩子承受的這種真實的愛護,又是少之甚少,所以領受了別人但凡丁點的好意,都會記在心內念念不忘,立意償還,而堯暮野對她的好,她又會怎麼能領受不到?只是那些好太過沉重,竟然叫她怎麼也償還不清。

  若是此番放棄店鋪,能夠將此事對堯府的影響降至最低,那麼玉珠是真心實意地願意放棄自己苦心經營的店鋪的。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這番不假思索發自內心之舉,卻一下子打消了堯家當家主母最後的一點顧慮,反而發自內心的認可了她這個媳婦。

  她拉起了玉珠一起坐在了軟榻上後,才說道:“既然知道你的事情會影響堯家,便應該知,就算沒過門,你也已經是堯家的人,這點舌尖的上風浪,便將它當做了狂風惡浪?就算是真的風浪,我們堯家人也從來不避而前行!”

  正說話的功夫,堯暮野不經通報便大步走了進來。

  原來他今日回府時,卻不見玉珠在作坊里。一問侍女才知她去見了自己的母親。

  這幾日京城流言甚盛,甚至連宮裡也聽到了風聲,就連太后也親自過問了那慈雲庵倒梁的事情。

  而這個節骨眼,玉珠卻去見他的母親,萬一母親因為此事遷怒於玉珠,依著母親的厲害,那小小的身子骨,可是不夠母親言語蹂躪的!

  想到這,他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誰想到,進屋時,那兩個女人確實拉著手一團和氣的坐在一起。

  向來清高的母親,就算對女兒堯姝亭也是端雅有度的,可真沒看見她如此這般的親近於人呢!

  第121章

  知子莫若母,堯夫人見兒子這般不管不顧地闖進屋子來,自然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當下瞟了靜默不語的兒子一眼,笑著繼續對玉珠道:“我們堯家的男人向來冷情,可幾百年難得出來的有情郎被你給碰上了,這真是離得眼前一時半刻,都是不放在心上啊……”

  堯暮聽出了母親的諷意,也只當是沒有聽懂,只能生生的轉了話題道:“宮裡新近了一些番紅瓜,味道甘美,聖上賞了堯府一些,只是這瓜果不耐天氣,要趁著新鮮食用,我叫人切了端上來,除了分給大哥那一房,剩下的正好一起嘗一嘗,待會叫亭兒也過來吃一些吧。”

  番紅瓜果然新鮮味美,加之是冰鎮的吃起來更是解暑慡口。

  堯姝亭這幾日一直被拘禁在府中,好好的姑娘生生憋悶出了鬱氣,嘴邊生了老大的水泡,這幾日吃了什麼都不香,偏偏這瓜敗火,切成小塊用鎏金小叉子串著吃倒也慡口。

  可是玉珠心內卻是新生的鬱氣,瓜果再鮮美,也有些吃不下去。

  堯暮野自然是瞧在眼中,所以與母親妹妹閒談了一會後,便拉著玉珠走人了。

  堯暮野成婚後,也會如大哥一般自立別院,所以堯副又向東擴建了一些,將他先前的院落一併分出去,又增建了庭院湖泊。並依著新的女主人的喜好,增設了寬敞的玉石作坊,連放置玉料的倉庫都頗有規模。

  出了作坊便是一處蓮池,綠意清幽,亭亭淨植,到時女主人倚靠窗前,便可以遠眺舒緩疲勞。

  堯暮野特意帶玉珠開到這齣尚未建成的玉石作坊,便是有讓她舒緩開解之意。

  玉珠看著這作坊上新掛的匾額,上面是堯暮野親手題寫的四個蒼勁大字“藏玉納珠”,簡直是對自己言語調戲,偏偏掛在上面讓人看,真是……於是有些訥訥,道:“這名兒起得……不甚莊重。”

  堯暮野倒是不以為意:“在下私以為比‘璞玉渾金’莊重一些。”

  與這一代醋王論酸,缸再大也不夠比的,玉珠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懶得再提自己店鋪的匾額原本就是正經的字面意思。

  不過這一插科打諢,倒是叫玉珠不再一味沉悶。堯暮野趁機攬住了她的腰道:“府外的事情,你莫要上心,心事沉沉,人也要老得快些,到時候皺巴巴的,親起來豈不是咯牙?”

  往常這般言語,總是會惹得玉珠怒目瞪他,氣憤地言語一番。可是今天玉珠只幽幽嘆了口氣,倒是很能沉得住氣。

  堯暮野撩撥完了,卻不見貓兒炸毛,倒是挑眉道:“為何嘆氣?”

  玉珠替他理了理衣領,再嘆了一口氣道:“心疼太尉而已,太尉若不是生得還算端正,且出身富貴大家,單憑這張嘴,大約是找不到媳婦,要孤苦後半生的。”

  堯暮野聞聽此言,眉毛都要倒立起來了,筆挺的鼻子也繃得發亮,氣憤道:“哦。那麼說來,你倒真是捨身的菩薩,普渡痴漢的觀音呢!既然找個媳婦這般不易,是否當物盡其用,別白白浪費了上蒼賜給在下的這點子鮮肉,將你做得下不得床榻才好?”

  玉珠沒想到這男人太陽還沒落山便大放厥詞,當下捂住了他的嘴惱道:“就不能做些正經的。”

  堯暮野就著手啄了她的手心道:“好,今日定然正經的疼你,我前日拿回的彩本冊子可看了?還搭著的一套玉把勢十八樣兒,粗細都有,聽說用了得法,都能研磨出水兒來,你且用用,若是好,也開了模具做出來賣,到時豈不是財源滾滾?”

  玉珠想起這人前幾日拿回的那本子,就是臉色翻湧一陣紅cháo。這京城貴門的邪門事物真是層出不窮,原以為祖父書架里的宮中密物已經是幾多不可言傳,誰想到,這京城裡新近出的玩意,更加糜爛不堪把玩。且不說那些粗細不一的棍子,還有一副女式的玉鎖,竟然與當初太尉被鎖的那一套甚是匹配,且式樣更加的小巧精緻,光是想像便能叫人羞憤地噴薄出一口老血來……

  見這入定的小女尼終於羞憤得紅霞漫天,堯暮野揚聲大笑,只一把抱起了她道:“且陪珠珠研究正經的生財之道去!”

  說完便大踏步去了自己的臥房,玉珠嚇得都變了臉,只小聲道:“若是太尉敢用,便……便再琢磨出一套那個,將你鎖了!”

  堯暮野一腳將房門關上,氣切地含著她的嘴唇,撩撥著她的小舌道:“鎖了你用什麼?那玉做的,可沒有肉的解癢!”

  接下來,太尉大人便是身體力行地告訴了被他壓在身下的女子,就算沒有品貌家世,單憑著臍下的紮實硬功,他堯暮野也絕對能討得水滑嬌嫩的小媳婦!

  這一夜的胡鬧,倒是叫玉珠一時再難聚攏心神去想那滿溢京城的煩憂之事。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身體依舊是有些蘇麻鬆懈,因為恰巧是朝中休沐,堯暮野也懶散地睡了個懶覺。

  這男人脫了衣服後,肌肉線條都是硬朗而流暢,放肆而張揚地睡了滿床。修長而強壯的大腿死纏著玉珠不讓她起身,非得她要好聲勸慰著,說自己要起身接手,這才不情不願地鬆了手,嘴裡還含糊地說著:“快些回來,再陪我睡。”

  可是玉珠一時醒了哪裡睡得,只能回來時,拿了自己這兩天的畫冊,再半躺回床上,任他抱著,而自己則看看修改的試樣可還有需要修補的地方。

  昨日她與堯夫人長談了許久。堯夫人的意思是要她繼續依著自己心思去做,至於後面那些個瑣事,不必她來操心。

  有了堯夫人的這句話,玉珠一時也找到了主心骨,為今之計,也只能依照自己原來的想法去做。不過今日她要去拜訪一處地方,必須出府一趟,不知堯太尉可否恩准?

  最後,她躺得實在是耐不住了,才推了推猶在賴床的男人,輕聲與他說了自己的想法。

  堯暮野單手揉了揉眼,終於鳳眼清明地說道:“一會我陪你出府去。”

  早晨起來,二人簡單地食了粥和油炸的蜂蜜花卷後,便準備出門去了。

  偏巧今日下了雨,堯暮野叫珏兒去給玉珠拿一身厚些的衣服。

  珏兒領了差事,便從太尉的院子裡走出來,朝著玉珠的院子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便看見府宅里的侍衛拖著兩個被綑紮結實的侍女往外走。

  珏兒認得那兩個侍女,正是珏兒先前無意中發現,在背後偷偷議論掃把星斷梁一事的那兩個看守花園子的侍女。

  當日新鮮活潑的兩個小侍女,如今被打得奄奄一息,只耷拉著腦袋,被堵了嘴退拽得一路淋漓的鮮血。

  珏兒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先前在蕭家,就算有不合規矩的侍女,也無非是被抽打了嘴巴,交給人牙子發賣了事。

  可是這等京中根基深厚的世家中,除了主子恩典贖身,或者是外放了做生意替主子生錢外,卻是鮮有僕役被賣出的。

  這等朝中一等公侯大家裡,都是不可外傳的隱秘,一個被發賣了心懷怨毒的僕役落到了政敵的手中,便是可以大做文章的短板一塊,任憑那奴才嘴裡說得真的假的,都是一場朝綱上的軒然大波,所以便是暗自處置了,也絕不會叫活口出去的。

  珏兒雖然先前聽說過,可是入府以來,那太尉從來不太苛責下人,絕少有打罵的時候,倒是比蕭府小戶的主子還和氣。就算偶爾聽其他的侍女提前先人被沉井的故事,也只當了前朝的野史來聽,而現在這一幕卻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眼前。

  只嚇得她看著那石板地上一路淋漓的血痕,半天都挪不動腳步。

  待得回來時,六姑娘卻並不在房裡,聽說是被堯夫人叫去吩咐事情去了。她正想放下衣服轉身去等六姑娘,卻被太尉叫住了。

  珏兒有些莫名,開口問道:“太尉有何吩咐,我還趕著回院給六姑娘找衣服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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