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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下了朝的堯暮野與白水流也聽了稟報,急匆匆地趕赴到了現場。

  他們當初下殿時,只聽來通報的人也知道的不甚詳細,只說城郊的慈雲庵里大梁斷裂出了事情,因為各自的親人皆在殿內,他倆一時都是心急得很,乾脆也沒有坐馬車,騎了馬一路疾馳而來。

  待得一路到了殿內,人已經撤走了大半,倆人看到了不過是貼著袁六小姐名牌的被砸碎的桌椅,以及一旁的點點血痕。

  白少還好些,只是皺眉瞪眼去問旁人是誰受了傷。

  堯暮野卻是身形微微一晃,只是瞪著那貼在椅子上的名字,臉色如同蠟紙一般,厲聲喝道:“坐在此處的人呢?”

  就在這時,玉珠從殿外探頭輕聲喊道:“太尉,你也來了。”

  堯暮野和白水流看到她毫髮未損,依然嬌俏的模樣,皆是長鬆了一口氣,幾步沖了過去,齊聲道:“你沒有事吧?”

  這一喊完,玉珠都有些尷尬。四周還有未及撤走的眾位世家貴婦們,也皆是轉頭望了過來。幸而白少也發覺了自己失常,便笑著又道:“沒事便好,我去看看母親在何處。”

  玉珠點頭道:“出事時,那石龜正砸在了白夫人的座位上,幸而袁熙小姐手疾眼快拽開了白夫人,不過袁熙小姐受了傷,還請白少快些去看看吧。”

  聞聽此言,堯暮野與白水流也皆是一皺眉,同聲道:“她沒事吧?”

  玉珠靜默了一下道:“袁小姐胳膊受了傷,正由白夫人陪著在側殿接受包紮。”

  白少聽完後,便疾步趕往側殿。

  玉珠看了看立在自己身旁似乎在沉思的太尉道:“太尉大人不過去慰問一下嗎?”

  堯暮野的心思卻早就轉到不知名的地方,徑直問道:“明明寫上你的名字,為何坐的卻是白夫人?”

  於是玉珠便將事情前後講述了一遍。

  堯暮野一邊聽,一邊揮手叫來京兆司的人來記錄。這一路聽到了最後,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也就是說,若不是白夫人亂坐了座位,那裡坐著的,本該是你對不對?”

  玉珠咬著嘴唇點了點頭,不由得一陣後怕。若不是這一番巧合,她只怕也不會立在大殿一側及時發現大梁有斷裂的跡象,那麼她現在只怕……

  堯暮野顯然也是想到這一點,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只說到:“我派親兵護送你回府,你且乖乖呆在家中,哪裡都不要去……店鋪上也不准去!”

  說完便親自將她送出了山門,然後叫來自己的侍衛細細叮囑一番後,才叫她坐了馬車裡去。

  而堯暮野卻自留下來,親自與京兆司的人繼續勘察盤問。

  玉珠迴轉了堯府,自然不知,那一夜無數工人尼姑皆被抓入了京兆司大牢,一頓嚴查盤問。最後終於審出有一個李姓的工匠,今晨一大早釘完梁後便不知所蹤。

  於是李姓工匠的圖像被畫出,一時在方圓百里內通緝此人。

  玉珠回府後,喝了一杯珏兒沖泡的壓驚湯茶,坐在軟榻上嗅聞著定神的檀香,也細細思慮了此事,想到最後,臉色不由得越來越蒼白。

  若此事真是有人蓄謀,豈不是正衝著她而來?最關鍵的是,此修繕工程是由白夫人主導,依著現在堯白兩家微妙的關係,若是堯家的兒媳真是被砸死在白家主持修繕的工地上,那麼白家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想到這,玉珠吸了一口氣,那麼這背後的主使意欲何為?究竟是意欲挑撥堯白兩家的關係?還是就是恨她袁玉珠入骨,想要除之而後快?

  第119章

  這般細細思來,玉珠坐起了身,就算瀰漫在鼻息間的檀香也不能叫她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屋外迴廊有說話的聲音,顯然是太尉回來。

  太尉撩起了門帘,探頭看她沒睡,便走了進來,逕自坐到她身邊道:“怎麼樣有沒有嚇到?”

  玉珠搖了搖頭,問:“袁小姐沒事吧?”

  堯暮野道:“當時去了京兆司,沒有去看她,不過聽人說應該沒有大礙。”

  玉珠垂下眼睛,心道:當時問得急切,怎的過後去沒去看上一眼?

  堯暮野向來不傻,對於女子微妙的心思,只要肯花些心思,還是能琢磨出個一二的。

  他覺得那日宮宴回來後,玉珠便對他有些淡淡的。

  如今堯暮野面對這女子時,倒是沒有了以前面對紅顏時的狂妄自信,更是知道若是跟這女子掉臉子,這是個不出半個時辰便是能打包走人的利落女子。

  是以他便失去了先自冷聲申斥的恣意自由,幾次想問,又自咽下。

  現在聽了她問了一聲後,便再沒有下文,彎翹的睫毛撲扇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時,倒是有些恍然了。

  看來珠珠幾日的不開心,的確是與那袁小姐有干係。

  堯暮野想到這裡,心內竟然微微一動,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歡喜。雖然自己在她的心中一定及不上那相處了兩年的病癆鬼,但是她這番在意……一定是為了自己吃醋了……

  還是……為了那白少?

  心內的歡喜未及涌動,堯暮野突然又想到這一節,再想起在庵中那白水流也是誤會玉珠遇險時,也是一臉急切的樣子,不由得心內生疑。

  在西北時,白少大膽不諱地坦誠了對玉珠小姐的欣賞,而玉珠也曾經與那白少同在暖炕上暢飲……這麼一想越發的順理成章!

  男女的私情,往往像是蟄伏在深積落葉下的火苗,初時全然沒有察覺,待得看到煙霧時,便是沖天的火舌……想到這堯暮野的臉色也發的有些微妙,壓低了嗓門道:“你不喜歡袁小姐?”

  玉珠抬眼望了他,復又垂眼道:“那麼可人的女子,誰見了會不愛?”

  她這麼說,堯暮野倒是越發肯定玉珠的確是不大喜歡袁熙的,臉色又一沉道:“可是因為她要嫁給白少,所以你不大高興?”

  這才玉珠飛快地抬起眼,有些微微睜大,只覺得這話該從她的嘴裡說出才對?怎麼太尉卻來問她?

  看玉珠這麼睜大眼睛,堯暮野越發篤定自己猜得不錯。忍了又忍,只是胸膛的一股子語氣從鼻腔里噴薄了出來,道:“袁熙出身世家,乃京中久負盛名的才女,且性情溫存隨和,這三樣你是統統不及人家的,我若是白少,也會選袁熙,你倒也不必心有遺憾,妄想著……”

  玉珠雖然自問不是出身名門,更不是什麼京城有命的才女,可是就算出身鄙薄,也不是這麼被人奚落的,雖然這男人在初次與自己相識時,就是這般的嘴臭,可是久未聽聞,一時倒是失了些定力,更何況說話之人,刻薄得讓人忍不住想給他一嘴巴!

  玉珠微微長了嘴,只能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了他的話道:“太尉若是心有遺憾,如今也算不得太晚,你我的婚約,說個話就能解除的。雖然太尉不若白侯年少文雅,為人體貼知趣,但是好在官做得夠大,若是不顧朋友之誼厚顏去搶的話,說不定也能搶過白少,抱得京中人人艷羨的名門才女回家。”

  堯暮野被玉珠的第一句就氣得叉了心肺,道:“怎麼個說話就能解除?你倒是給我試試?”

  然後再琢磨著她誇讚白少的那兩句,更是氣得心顫:“你倒是給我仔細說說,他怎麼個體貼知趣你了!”

  玉珠剛剛定下神來,被這男人沒由來混纏得心煩,看他貼過來咄咄逼人地問個不停,轉身要倒下。可剛背對著他躺下又被拎提著翻了面兒:“且說清了再睡!”

  玉珠有些無力地閉眼道:“我性情不溫存隨和,還請太尉自尋了溫存的去,免得耽誤了如此良辰……”

  堯暮野終於琢磨出了玉珠話語裡的意思來,有些試探地說:“你不喜那袁小姐是因為我?”

  玉珠乾脆又一翻身,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堯暮野覺得自己每每遇到這女子總是要生些沒由來的悶氣,如今倒是將自己給氣糊塗了,平白一時口誤又將她得罪了。

  一時鬆了口氣,便抱著她道:“我偏就喜歡這不溫存硌牙的,別人都不喜你才好,只在我這裡窩著,哪也去不得!我與那袁熙雖然是是舊識,可是先前欠了她一份人情……如今也不過當她是世交妹妹罷了,她若能嫁給白少自是再好不過。可就是因為這點子,而不痛快?”

  玉珠不想再跟他夾雜不清,只輕聲轉移話題問道:“那梁寶的事故可查清楚了?”

  堯暮野摸了摸她的頭:“這些事無需你操心,不是要雕那麼勞什子的千手觀音嗎?我已經命人將它運至府中,你以後以後也不必去慈雲庵,最近不要出門,待拿得真兇後,我再陪你好好的遊山玩水,遊歷一番。”

  聽了太尉之言,玉珠確定自己猜想得無疑,恐怕太尉也猜測了元兇真正的意圖,所以才禁了她出門。

  如此想來,眉頭不禁又微微皺起。

  堯暮野低頭看著,不禁心內微微一緊,這個女子總是會叫他沒由來得心疼,這麼一個孤苦之人,為何卻有人處心積慮想要害她?

  想到這,他問道:“最近可是得罪了什麼人?”

  玉珠直覺想到的便是范青雲,可是真的是他為了阻止自己徹查當年的案子而痛下殺手嗎?

  若真是如此,當年這樁案子裡還有什麼叫范青雲怕人知的隱情呢?

  玉珠想到這,慢慢搖了搖頭說:“玉珠接觸得不過是一般的商賈罷了,哪裡會有什麼深仇大恨……”

  堯暮野皺了皺眉,說道:“你且先睡下吧,我與母親說會話,再來陪你。”

  說完,他起身去見堯夫人。

  堯夫人剛剛誦完了一段經文,見堯暮野進來後,問道:“那孩子無事吧?”

  堯暮野坐下來道:“沒有事,已經睡下了。只是看著思慮甚重,也應該是嚇著了。”

  堯夫人將佛串放置到了一旁,看著堯暮野道:“那孩子的確是思慮重,最重要的是從來沒有拿自己當了堯家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可是回府後卻不來見我,自己躲在房間裡胡思亂想……”

  看堯暮野又要張嘴,她淡淡說道:“別替她說話,你也心知這是這麼回事。只是你強求來的姻緣,也莫要埋怨不夠瓜熟香甜。可是她如今已經身在堯宅,就不要再當自己是當了以前隨心所欲的六姑娘。有人敢對她不利,便是要在我堯家的頭上動土,也要看我們這百年大家讓不讓……不要一味想著她得罪了什麼人,而是想想有誰想要我們堯白二家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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