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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堯暮野若是平時倒也能起一起雅興,可是今日實在是懶得作答,只一起身,入了溪旁的靜謐雅室。白水流和廣俊王與諸位名士略一招呼,便跟著入了雅室,看到堯暮野正坐在書桌邊,拿著桌上的畫凝神看著。

  這副畫是廣俊王剛才的隨性之作,畫的乃是一位女子。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位美好女子,容貌出眾,儀態不俗。尤其是那微微翹起,似笑非笑的嘴角,真真是畫出了幾分原主人的風韻。

  廣俊王見堯太尉捧著那畫,看得目不轉睛,徑直笑道:“堯家當真是我知音也。這畫尚未完成,你便看得如此專注,莫不是也被畫中的女子迷住了。”

  堯暮野這時慢慢將目光從畫中移開,望向了廣俊王,說道:“不知王爺在何處見到這女子?”

  廣俊王放下酒杯,用力地拍了下堯二的肩膀,說道:“果真是我的知音也!虧得白少還說我這畫中之人是杜撰出來的,他的意思若是京城有此等貌美女子,早就名動京華了。”

  堯暮野將那畫放置一旁,勾起嘴角道:“聽這話里的意思,此女子乃是廣俊王偶遇,並不知她是何人嗎?”

  廣俊王略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道:“此女是在內監府的門口偶遇,只知她的名字是袁玉珠,看這架勢此女是要參加玉雕大賽,不知這等羸弱的女子如何執得動刻刀鐵錘?不過我已委託范大人代為查明她的下落,待得探聽她的消息,定當攜此女一同來見二位兄台。”

  廣俊王自覺自己這番言語甚是大度,頗有些見色而不忘義的高風亮節。

  奈何太尉大人卻並未感受到他這般好友情誼,那嘴角雖然勾起,可是卻沒有半點笑意,聲音微冷道:“聽王爺話里的意思,此女已經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廣俊王覺得這般言語是對花中仙子的不敬,搖頭道:“這話不對,應該說,此女將是我等座上之賓才是。”堯太尉無意再探討此女歸屬,只是抱拳與二位說道,突然感覺頭痛不耐,自將告辭先回府休息去了。

  於是太尉大人來去如風,在這靜水園裡呆了不到片刻,揮袖離去。

  廣俊王略微遺憾地拿起那張畫紙,看著畫紙的一角因為抓握得用力而起了褶皺,不無欽佩地對白少道:“你我三人中,原以為我才是脫俗的,現如今看,還是堯二定力更高深些,對這等麗人倩影,也無半點憐惜偏頗之心,當年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不過是如此,由此看來,我還要再修行美色當前的德行定力啊!

  就在楊素感嘆之餘,坐懷不亂的堯太尉已經是一路疾馳伴著清涼的野風,直入了京城裡最大的一家客棧。

  趙金頗有眼色,不待太尉吩咐,已經入店詢問,問明了六姑娘的房間後,一路引著太尉上樓去了最裡間的一件套房內。

  待太尉入了房間時,玉珠正倚靠在窗前,用左手執筆描畫。

  她雖然右手受傷,但是不耐空閒,加之幼時慣用左手,是被大人生生扳回來的,是以這幾日用左手作畫,除了初時的生澀外,倒是越畫越流暢了。

  太尉覺得自己今日看得佳畫也夠多的了,實在是懶得再看這小婦執筆丹青,只是冷聲道:“六小姐好雅興,天色已黑也不入睡,不知是受了何人的薰陶,畫興甚濃。”

  玉珠早知自己不願入堯府惹了太尉不高興,是以見他臉色繃緊,倒也沒有惶惶,只是笑著道:“昨日一時卷拂了太尉的好意,實在是因為那酒樓甚高,看得遠些便不大清楚,只是擠在人群里,倒是近近地看了大魏將士們的風采。以前未曾見過大魏男兒戎裝,今日才發現颯慡得很,尤其是鎧甲外的衣鉤甚是特別,我便依著樣子稍作改良,過幾日給太尉大人也雕琢一對,待得騎she時配掛可好?”

  聽了這話,堯暮野這才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畫樣,果然是一對豹頭衣鉤,別致得很。

  玉珠說話向來輕柔,搭配著笑意,總是讓人不自覺地也跟著放緩了語氣。

  事實上,太尉大人這一路來的悶氣,在嗅聞到這小婦身上剛剛沐浴後的清香味時,就消融了大半了。

  現在看著小婦主動示好,那氣便又消減了大半。

  第36章

  當堯少心平氣和的時候,世家子弟的風範俱在,風度也是妥帖有禮。緩了一緩後,逕自走了過去,摸了摸玉珠的傷手道:“昨日街市人那麼多,可擠到了傷手?”

  玉珠笑著說:“有侍衛相護,並不曾受擠,太尉可食了晚飯?”

  太尉這一夜口舌微酸,自然未曾食飯,如今總算心情舒朗,便與玉珠一起食了白粥小菜。

  這家客棧在京城裡也算得一號,可是畢竟不如堯府的細緻講究。但是堯太尉在不懂聲色地問明了玉珠是如何與那廣俊王巧遇的,並且弄清楚了二人並沒有傾心交談後,心內最後的鬱結也算舒展開來,更是不太計較客棧的粗瓷糙器,簡餐素食。

  一時吃了晚飯,堯太尉也懶得回府了,便打算在客棧里歇宿一宿。玉珠聽聞後面有遲疑之色,可是想到往常也不過是被太尉親嘴摩挲一二罷了,便也不再多言,免得那張俊臉上再有不虞之色。

  雖然床板單薄,被褥也散發著洗滌後低廉糙木灰的味道,而非皂豆的清香素雅。但是懷裡納著嬌軟軟的女子,身上也是香柔之氣,盈得滿鼻都是,就算那被褥明顯有洗後多次的毛躁感,也能忽略不計了。

  怕擠了她的傷手,堯暮野特意將她的傷手用繃帶吊著系在了床架上。一時間玉臂舒展,香肩含露,又是別樣的美態。

  這幾日堯暮野倒是熟識了這婦人滿身的玲瓏曲線,更是熟知觸碰哪裡會讓身下之人發出輕顫而婉轉的嬌吟……

  玉珠半咬著嘴唇,任憑著太尉揉搓,可是在他手漸下時,連忙輕聲道:“太尉,方才就想告知,玉珠來了月事……只怕入夜時一時洶湧,弄髒了被褥……要不,您還是回去吧……”

  太尉今夜的確是想脫了這小婦的褲子,將她徹底法辦。今日的喜怒俱是被這婦人牽扯了,這讓他深覺不妥。大丈夫偶爾的叛道離經不足為懼,但若總是如此,就為人不恥了。

  堯暮野深覺自己被她牽動心神也夠久的,若是能早些止了蕩漾的心思才是最好不過,當然,就算以後對這小婦情愛不再濃烈,他也不會棄她於不顧,那京郊的別院,他早就命人過戶到了她的名下,這小婦前半生無人照管,他總不會叫她後半生孤苦無依……

  至於若是真憐惜這婦人,當為她好好尋覓個丈夫之類的真誠心思,卻並沒有湧上太尉的心頭,實際在現在他已經被“月事”二字堵的有些鬱悶了。

  不過想到她傷還未養好,自己的確是不該孟浪到底,便深吸一口氣,止了心內的躁動,但是一時倦怠,也不想走,打算就此安歇下來。

  然而熄了燈後,屋內愈加靜穆,這客棧四面八方的聲音也隱約傳來。有小孩的啼哭聲,有人說話的細碎聲,還有爭吵的聲音。更甚者是隔壁房間的聲音最為清晰,可以聽到乃是男女鏖戰正酣的暢快。

  那女子也是得了趣,那叫聲如白浪相逐一浪高過一浪,只在喘息間叫著:“官人,且用力些……”

  玉珠哪裡聽過這等演繹清晰的交歡聲音。只恨不得扯開被子掏了棉花堵住了耳朵。與那隔壁的狂浪相比,身旁之人倒還算安靜,這叫玉珠稍微心安了些。

  可是聽了那床板嘎吱的聲響,叫尚未通解人事的玉珠不禁心內好奇——原來男女之事這般的激烈……還是那隔壁男女是異類呢?先前她與太尉也不曾這般的折騰,不過親吻摩挲的也甚是厭煩,怎麼的隔壁好似夯地一般?

  太尉雖然一直未有出聲,其實胸口一直在劇烈的起伏。若是不欲人知大魏高高在上的太尉大人,入了這京城客棧里熬度一夜,他真是想捶牆驚了那對男女,大喝一聲:“這是客棧還是jì館?”

  本就強自按捺下的心思,被這隔壁的聲音撩撥得愈加火旺,最後到底是翻身摟住了玉珠,貼著她的耳道:“可是睡了?”

  隔壁聲音太大,攪得人不好安睡,玉珠也不好作假,只能老實地小聲道:“未曾……”

  太尉輕輕含著她的耳垂低聲道:“一時難以成眠,你用手可好?”

  堯太尉說得極是輕巧,可是玉珠真是如置霧中。直到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才猛然明白他話里的是何意思。

  當年她出嫁時太過匆忙,一路流著眼淚上轎,根本沒有人替她開解洞房裡的那些隱事。王夫人更是忘了在那衣箱裡放上一兩卷啟蒙的畫卷。

  王郎那邊倒是預備了一卷,可是斯文若王昆,又豈會拿著那畫作給當時猶自懵懂淚眼婆娑的少女去看?

  而是如今自從認得了這名動大魏的貴公子,玉珠真是如醍醐灌頂,驟然開解了不少世事。

  一覺醒來,身邊的太尉又早早地起身早朝面聖去了。

  玉珠有些發懶的窩被子裡發了一會呆,便逕自起身,也不叫珏兒進來,自己穿衣收拾起了被褥。

  這一夜裡的不堪真是連回想都覺得臉頰發燙。做慣了雕刻活計的手竟是酸類得抬不起來,連穿衣服時都覺得一陣酸麻。剛一起身,就會發現地上粘膩的絹帕甚是絆腳,也昭示了昨夜的荒唐,要立刻收拾妥帖才好。

  不過堯太尉起身時,雖然屋外星斗未散,夜露未消,他卻是神輕而氣慡。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先前厭棄她手粗的言語的確是錯了。這手有薄繭的好處實在是妙不可言。

  以至於堯太尉站在大殿上時猶自帶笑回味,只叫群臣疑心,莫不是大軍剛剛開拔,便旗開得勝了不成?

  不過這邊的玉珠卻難得起了煩悶的心情,在吃早飯時,當玉珠第三次將調羹掉在了地上時,珏兒都忍不住開口道:“六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昨日也沒有雕刻,怎麼就累得拿不住調羹了?”

  玉珠微微嘆了口氣,說:“珏兒,再去給我拿個新的來……”

  直到珏兒轉身出去,玉珠才自言自語道:“這煩事可比雕琢一塊大料還累……”

  其實昨日玉珠又早早去了一趟內監府,可是依然不得錄入,玉珠心內恍然,大約明白是自己惹得了太尉大人不快所致。是以回了客棧時,便畫了一幅衣鉤,原本是想親自跟大人陪一聲不是,將此事化解了的,卻沒有想到堯少竟然會親自前來。

  因為昨天未能錄入,時間變得略趕,所以玉珠吃過了早飯後也早早出發,去了內監府。

  因為去得太早,府門剛開,玉珠本以為要等上些時間。可是不多時便有轎子落地,一個身穿朝服的官員從門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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