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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杰民真是恨死了,他怎麼沒有早點發現呢。
他媽媽的臉色確實蠟黃得有點不正常,是他太信任了蕭萍了,居然從來沒有主動陪著親媽去醫院看看。
是他糊塗了,只想著笨鳥先飛,勤能補拙,他天資不如偉民,更不如謝玄英和鄭長榮,他只能把所有能利用的時間全部緊緊抓在手心,一個人偷偷去練匍匐前進,一個人沒日沒夜地練跑步,一個人繞著單槓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頭暈目眩,直到上吐下瀉。
他太沒用了,可他這麼努力,卻還是連人家鄭長榮的後腳跟都夠不著。
他因噎廢食,不光前塗上沒有大的建樹,還忽略了自己的至親老娘。
他不孝啊,他是個混帳,他是個糊塗鬼!
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活該被人戳脊梁骨,他活該攤上這麼一個黑心肝的女人。
可是現在,這一切的罵名只能由他自己背負起來,他知道鄭錦繡是為了給兒媳婦撐腰,他知道霍恬恬的訴求是胡偉民不出這三千塊。
沒關係,他來出,只要不讓蕭萍東窗事發,只要保住他和孩子的前程,他寧願苦點窮點,他豁出去了,什麼臉面什麼尊嚴,他都不要了!
他一個勁地給胡浩磕頭,直磕得頭破血流。
胡浩也反應過來了,趕緊讓胡杰民和胡俊民一起去廚房攔著胡亞敏。
胡杰民得到了老子的首肯,趕緊撲到了廚房。
當他看到胡亞敏手裡的硃砂粉時,他心裡的蕭萍就已經死了。
可是現在不是傷心失望的時候,他趕緊把硃砂粉拍打在地,連滾帶爬地撲到灶膛口,扒拉出來一大捧鍋灰,將地上的硃砂粉掩埋。
他手忙腳亂做的一切,卻讓霍恬恬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站了起來,淡淡地收回視線:「大家都看到了,胡副師長主動簽的字,從今往後,我姐夫胡偉民,跟胡家斷絕關係,再也不欠他們什麼了。明天我姐姐姐夫大婚,還請大家賞個臉,來喝杯喜酒。」
霍恬恬接過胡浩簽好的協議,又把自己謄抄好的另外幾份一一撕了下來:「至於這協議,胡家兄弟姐妹人手一份,我們謝家三兄妹一人一份,我爸媽那裡留一份,胡副師長一份,師部再留一份存檔。希望日後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姐姐姐夫的生活。」
胡浩心梗了,他原打算找個機會把這份協議銷毀,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一共十份,他上哪裡去銷毀。
只得認栽。
他看著霍恬恬遞過來的其他九份協議,深深地為這個女人的算無遺漏感到恐懼。
等他簽完最後一個名字,摁完最後一個手印,蓋完最後一個印章後,霍恬恬把所有的協議遞給了鄭長榮:「長榮哥哥,你是師長,你做個見證吧。」
鄭長榮早有準備,毫不猶豫地在公證人一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摁手印,蓋章,最後卻並沒有把協議還給胡浩,而是直接帶走了。
「我帶回師部蓋個公章。」一句話,徹底堵死了胡浩反悔的可能。
至於胡家廚房裡吵鬧不休的兄妹幾個,關他們什麼事呢。
鄭謝兩家的人,到此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紛紛退場。
圍觀的人卻沒有走,他們伸長了脖子,想知道這場分家的鬧劇到底有沒有別的轉折。
是夜,兩點半,胡亞敏揪著蕭萍的頭髮,終於把她嘴裡的話全都逼問出來了。
原來真的是她下的毒,硃砂傷腎,所以老母親才會臉色蠟黃,病病殃殃,但又不至於立馬兩腿一蹬一命嗚呼。
給了蕭萍足夠的理由騙取家用,而蕭萍為了做戲做全套,不惜跟醫生串通,寫了假病例,每次開的藥,轉手就還給那個醫生了,醫生從中得到一筆好處費,而蕭萍,也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騙胡浩的錢,騙胡杰民的錢,甚至動輒騙胡亞敏貼補娘家。
最終胡亞敏從蕭萍枕頭裡頭扒出來了三份存摺,一份是以她自己的名義存的,兩份是以她娘家兄弟的名義存的。
加起來一共……
足足五千多塊錢!
還不算她分給醫生的好處費,以及她平時暗中貼補娘家的。
事情鬧到最後,胡杰民跌坐在院子裡,看著如山鐵證,默默地摘下了自己的軍帽。
他不配,他不配啊。
眾人指指點點,都說胡杰民糊塗,胡偉民可憐。
更罵胡俊民知情不報,就是幫凶。
雖然胡杰民銷毀了罪證,大家拿不出下毒的證據來,但就沖蕭萍藏了這麼多私房錢,就知道鄭錦繡的指控不是空穴來風。
最終胡浩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出來給大家磕頭,說孩子年輕不懂事,希望大家不要宣揚出去,給他胡浩留一份臉面。
圍觀的鄰居們看在胡浩的面子上,便只討論私房錢的事,不提硃砂下毒的事。
但這事還是被許政委知道了,他深夜收到消息,趕緊笑著穿上衣服,跑過來假裝做了回好人。
心裡卻盤算著,要怎麼把胡家的事捅到上頭去,雖然這事不會動搖鄭長榮的根基,卻會讓胡家的人徹底憎恨鄭長榮,從而讓他身邊多樹立幾個敵人。
以達到溫水煮青蛙,慢慢把鄭長榮整垮的目的。
只可惜,他的計謀被狗蛋兒盡數掌握,於是當天夜裡,他剛回到家裡就被毒蛇咬了。
黎明時分,許政委被家人緊急送去了軍醫院搶救,人雖然沒死,但卻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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