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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遠處蔥蘢葳蕤的大山,一顆心被懸到了嗓子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一點一點暗淡。
沒有系統幫助的日子,真的度秒如年。
天色又暗了幾分,天空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裴國慶早就在附近安營紮寨,見狀趕緊勸她進來躲雨,霍恬恬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也不肯到帳篷里去。
直到雨越下越大,直到天空電閃雷鳴,黑漆漆的夜空時不時被撕裂一道口子,直到山上匯聚的雨水在腳下奔涌成小溪,她終於還是進了帳篷裡面,焦急地巴望著。
夜裡十一點。
一場鏖戰終於結束。
鄭長榮渾身泥濘地來到了帳篷面前,泥巴裹著褲腿,血水染紅了襯衫,他很累,卻精神亢奮。
他的眼中有光,那是勝利和欣喜的曙光。
霍恬恬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的長榮哥哥受傷了。
她從帳篷里跑了出去,也不嫌他身上髒,直接撲到了他懷裡:「你嚇死我了,你傷到哪裡了,快讓我看看。」
鄭長榮笑著說自己沒事,只是被流彈擦傷了腰上,一點點皮肉傷而已,回去縫幾針就好了。
霍恬恬不信,他的衣服褲子都成碎布條了,走一步就能看到裸露出來的傷口。
小媳婦心疼壞了,雨水混著淚水糊了一臉,也不怕自己男人嫌棄自己哭的樣子不好看。
她趕緊掀開他的衣服看了看,何止一發流彈啊,還有摔倒時被石頭刮擦下來的傷口,好長的幾條,從肩膀到後背,從大腿到小腿肚子,從腰上到大腿根……
還有利刃刺傷的傷口,可能是最後彈藥用光了近身廝殺留下來的。
他的臉上也有傷,應該是摔的,擦破了好大幾個口子。
不過他說得沒錯,沒有致命傷,都是些養養就好的皮肉傷。
可霍恬恬還是心疼,心疼到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她太沒用了,離了系統的幫助什麼也做不了,可她並不是真的一無是處,起碼她會包紮,她趕緊回到帳篷里去找裴國慶要東西。
部隊出征,哪有不帶醫療物資的,除了醫療兵帶去戰鬥現場的,其他的醫療物資都在營地這裡。
霍恬恬趕緊去找消毒水和繃帶。
鄭長榮看他媳婦這麼著急,心裡甜滋滋的,趕緊轉身在小溪旁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臉:「國慶,有傘嗎?沒有的話你找個塑料布或者別的什麼,擋在你表妹頭上,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鄭長榮起身的時候,身後的部隊也跟下山來,在營地附近集合。
他讓郝衛華清點一下人手,又讓醫療兵趕緊負責救治傷員,轉身就想招呼霍恬恬離開,可霍恬恬不答應,說什麼也要先給他包紮一下傷口,換一身乾淨的衣服才行。
「對了,老謝和大哥受傷了嗎?」霍恬恬幫他給傷口消毒,該縫合的縫合,不需要縫合的就簡單包紮一下,不過她雖然關心自己男人,也沒忘了娘家人。
鄭長榮說沒事,已經有醫療兵處理過了。
霍恬恬鬆了口氣,專心致志地忙碌起來。
這一折騰,便是半個多小時。
鄭長榮看著胳膊上腰上腿上到處都是紗布打的蝴蝶結,很是忍俊不禁:「好醜的蝴蝶結。」
「討厭!」霍恬恬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做竹篾製品都很上手的,可一到跟裁縫有關的就不行了,哪怕只是沾邊兒的打蝴蝶結,也很笨拙。
可是不管怎麼說,自己男人平安回來了,她很高興。
她心滿意足地打量著自己的傑作:「再丑你也只能認了,誰叫我是你媳婦。」
這話鄭長榮愛聽,穿上一套被備用的衣服,領著霍恬恬和裴國慶,逆著人流往來時的路走去。
山路泥濘且崎嶇,他可不敢讓自己媳婦冒險,所以他一早叮囑了裴遠征,在附近一處瓜農搭建的草棚里等著。
謝振華領著一個排的精英把那一片包圍起來了,閒雜人等根本進不去。
草棚里亮著手電筒,勉強可以照亮裡面站著的三個男人。
左邊的是中了一發流彈的謝振華,傷在左肩,已經處理好了,這會兒正老淚縱橫,握著一個人的手不肯鬆開。
而這個男人,便是那個長須長發的裴遠征。
右邊站著的,則是腿上中槍的謝玄英,傷在膝蓋附近,走路很成問題,所以他需要扶著裴遠徵才能站穩。
見到霍恬恬過來,謝玄英強忍著疼痛,笑著喊了一聲:「小妹,你可算來了。」
霍恬恬很是心疼大哥,被鄭長榮攙著,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檢查了一下大哥的傷口,糟了,傷得還挺嚴重的,雖然已經簡單處理過了,但還是要去醫院做手術才行。
不過眼下先把表舅舅的事情處理完吧。
她打量著眼前的原始人,很是好奇:「表舅舅,是你讓我的狗蛋兒昏睡不醒的嗎?」
「是我。」裴遠征笑笑,他摁住了頭髮里鼓起來的一個小包包,讓霍恬恬到草棚裡頭說,不然雨太大了,對孕婦不好。
霍恬恬走到最裡頭,鄭長榮當即下令,讓所有戍守的士兵往外圍散開二十米,繼續放哨站崗。
這麼一來,在電閃雷鳴的風雨聲里,他們一家人就可以說點悄悄話了。
霍恬恬看著他頭髮里時不時想往外鑽的小東西,一時好奇,壯著膽子伸手摸了摸,下一秒便尖叫起來:「啊!蛇!居然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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