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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待王雪萍出現時,便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長驅直入了。她跳入院內左右環顧後,眼底浮現出了些無奈的歉意,但最終還是堅定地掏出了懷裡的東西,俯身塞入櫥櫃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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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江之野離開住所,並沒有到什麼不確定的地方探索,而是直接冷著臉拜訪了梁參橫。
正因《妙染》丟失而著急上火的洞主終於有了幾分好臉色,笑著問說:「喲,你怎麼來了?」
他面前的長桌上正擺著妙染的贗品,以及昨日從江之野那裡帶走的滿意草稿——
雖然草稿線條簡單,但極好地繼續了原作那極樂世界般的天國壯景,上百名角色的小輪廓也都速寫得很生動,如果願意花時間慢慢細化,應該可以完成一副討得聖上歡心的傑作,到時候自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江之野對創作這草稿的記憶已有些模糊了,語氣微冷地詢問:「還在看?洞主可滿意?」
梁參橫表示肯定:「雖然三青齋內畫功能與白無痕比肩的畫師不是沒有,但我早就知道,只有你能做到天衣無縫,瞧,這拼起來不是很完美嗎?」
「洞主確定把這幅畫交上去,聖上就會滿意嗎?」江之野問說:「雖然《妙染》是幅好作品,也未必值得聖上等上這麼多年,其中必有更深的緣由。」
梁參橫看他:「什麼緣由?」
江之野回視,企圖從這個人身上瞧出些破綻,可是認真望過去,卻只能看到他眼底的冰冷和貪慾,並不像隱藏了什麼秘密,莫非……
這傢伙並非害死白無痕的罪魁禍首,他其實也不清楚另外半幅畫真正應有的內容?
江之野不太確定,緩緩收回了目光:「既然洞主不知,我便更不知了,雖然我這話有些突兀,但是白無痕五年前究竟是怎麼死的,還望洞主想清楚,我不希望自己跟他一個下場。」
梁參橫陷入沉默,再度心事重重地坐回了位子。
江之野繼續試探:「大家都說洞主最大的心愿就是完成《妙染》,但我不這麼覺得,如果不是聖上提起,我猜洞主寧可世間壓根不存在這幅畫吧?已經隔了這麼久了,洞主真相信把畫交上去,就能換來皇恩浩蕩嗎?」
這問題顯然勾起了梁參橫更多牴觸。
沒想屋內正氣氛微妙、暗潮洶湧之際,忽有兩名侍衛不顧禮節地衝進來報告起最新的消息。
「洞主!蘭藥師煉藥時忽然暴斃!」
「洞主!吳護法在江公子房裡發現了這個!」
江之野不禁轉身望向來者。
梁參橫顯然是懵了,愣過幾秒後才起身上前,接過侍衛手裡的東西:竟然是一小幅更為精緻的草稿。
草稿亦是畫出了《妙染》的另外半邊,卻與江之野昨天的草圖截然不同:那並非極樂淨土的延續,而是慘烈的地獄之景。江山灰敗,大地腐化,無數飢餓的老百姓化為了森森白骨,苟延殘喘者則在地上苦苦哀求,和原版的天國之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衝擊力十足的構圖,顯然是在抨擊大梁的腐敗。不要說被聖上看到,但凡敢有誰傳出島去,便要在整個梁國引起渲染大波!其目的何其險惡?
梁參橫雙手微抖,怒氣沖沖地瞪向江之野。
第123章 醉夢林
洞主房間新的波瀾無人得知。
護法大宅附近, 兩名藥癮子還在交流信息。
宣紋很滿意地拿著五靈散的瓶子,跟瀋吉大方地八卦道:「那張畫說沒就沒了,負責看守的侍衛也被殺了個精光, 這變故誰能想得到啊?離譜不?」
瀋吉打探:「所以說他們懷疑是誰幹的?」
宣紋和絕大多數奴僕一樣, 對這座島的好與壞全不在意,哼了聲說:「懷疑有外面的高手闖進來呢, 從前我便聽吳護法跟蘭果聊過,目前朝廷的狀況有些複雜, 《妙染》的事也沒那麼簡單,牽扯到了不少勢力。」
這話倒令瀋吉很是意外。
首先, 聽上去吳佑和蘭果的關係不差,其次, 上供《妙染》應不僅僅是幅賀壽圖那麼簡單,所以王雪萍真是白無痕指腹為婚的妻子嗎?還是說她在撒謊?那許世昌作為白無痕的老友, 為何不跳出來否認?
夢傀:「你昨天會不會白白被人利用了?」
由於至今都沒有那麼了解劇中角色, 瀋吉也很難做出非常準確的判斷, 但他還沒忘記自己來到這地方的初衷, 又眨眼笑說:「宣紋姐, 護法現在不在吧?」
宣紋很是警惕:「怎麼?你又想偷什麼?」
瀋吉早就想好了藉口:「當然是去瞧瞧那些上交的草稿究竟如何了, 其實我還是挺希望江公子能續畫《妙染》的,萬一真被聖上稱讚,豈不飛黃騰達了?」
宣紋對他們病態的主僕關係同樣不屑:「飛黃騰達又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可聽說過,江公子是有愛人的。」
她又拋出個意外信息,瀋吉更懵了。
看到少年的表情, 宣紋有種作惡得逞的趣味, 笑嘻嘻地說:「不過那都是來三青齋以前的事了,你要是真好奇, 不如直接去問他本人。」
瀋吉回神:「哦……」
宣紋把五靈散小心地塞進袖子裡,說道:「等下他們就要吃午飯了,到時候院子裡人少,你要去偷看就小心點,若是被抓住了,乾脆等死吧。」
她完全不在意地威脅完,扭頭跑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