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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瀋吉眨眼:「你是說我們找不到二小姐?」

  白冬青嘆息:「很難。」

  感覺到她似乎知道些什麼,瀋吉又問:「那幕後兇手為什麼會忽然丟出馬福的遺物呢?」

  白冬青淡聲回答:「或許是想明確告訴馬福的親人,他已經沒了,你們必須要重做打算了。」

  瀋吉聽後默默沉思。

  夢傀:「你說這個大小姐會不會有問題?」

  瀋吉回答得很乾脆:「她沒動機。」

  走了段路的白冬青停在歇腳的涼亭處,檢查了下早已熄滅的爐子與喝剩的茶葉,而後又把銅壺放回原處。

  瀋吉記得這處建築,追問:「這是給往來行人休息喝茶用的嗎?我很少出桃川呢。」

  白冬青:「是,瓷商行會的福利,白日會有人在這裡煮茶招待過客。」

  話畢她又環顧四周,嘆了口氣:「我妹妹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們先回去吧。」

  *

  副本險惡,事情當然會朝著最壞的方向一路發展下去:之後無論是衙門還是白家,都沒能找到白淺釉的蹤影,聽聞消息的洪家也鼎力協助尋覓未來兒媳,仍舊無果。

  事情一直折騰到次日中午,鬧得滿城皆知,而向來懦弱不扛事的白老爺則徹底病倒,在床榻上渾渾噩噩的,根本沒辦法繼續作出任何決斷。

  俞卿一掃之前的幸災樂禍,徹底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扶著肚子在府上東轉西轉,見白冬青又如以往般開始燒爐練瓷,不由急了,跑到後院咒罵道:「你好狠的心,妹妹生死未卜,還有心思在這裡燒罐子?你心裡還有我們白家嗎?」

  「該做的事都做了,我又能如何?」白冬青態度淡然地反問,「再者說,我就是掛懷著白家的未來才如此拼命的,今年若無照骨可賣,我們只能繼續走下坡路——還有,姨娘啊,你根本就不姓白,不會在白家待的太久,就把這事忘了吧?」

  忽被嘲諷了句的俞卿臉色頓時難看。

  白冬青耐心已盡:「如果沒別的事,就別在這裡打擾我了,燒出照骨,對大家都有好處。」

  俞卿面色一僵,甩袖便走。

  守在旁邊的瀋吉趁機問道:「大小姐,照骨白瓷已經很多年沒有燒出來了,你真知道怎麼燒嗎?還有,我們白府留下的那些陶瓷面具,就是照骨瓷中的精品嗎?」

  「半學半猜的,多半了解了照骨的奧秘,只不過還得多試才行。」白冬青等著火勢起來,才回答,「院子裡的那些都是俗物,充充門面罷了,我爹房裡藏了個玉淨瓶,當年有人出千兩黃金他都不肯賣,那才是仙品。」

  看來大小姐所說的瓶子便是心印本體。

  瀋吉在這副本里幾乎沒怎麼使用技能,始終摸著石頭過河,此刻他推斷讓馬福和白淺釉失蹤的罪魁禍首,以及照骨的誕生,必是兩個最關鍵的事件,不由摸住下巴走神:白淺釉是去洪家失蹤的,除非在路上遇害,否則與洪家脫不了關係,現在杳無音信的肯定是完蛋了,是得去洪家再探探才行,但……

  夢傀問出最令人不解的問題:「馬老闆和白二小姐毫無共通之處,誰要害他們,目的是什麼?」

  以瀋吉目前掌握的線索,自是回答不出。

  誰曉得他剛打算動身,正專注的白冬青卻開口:「最近外面亂,你還是別亂跑了,就在這裡陪我燒瓷。我有預感,再稍加調整,照骨必要重現人間!」

  強行被留住的瀋吉只能回答:「……是。」

  白冬青捲起袖子繼續幹活,這燒瓷之事她已重複了成千上萬次,從小到大,窯內誕生的瓷器幾乎成了她存在於人世的全部意義,看起來多少有些令人感慨。

  夢傀稍有不解:「其實這樣也挺勵志的,白大小姐這麼全心全意的追求,真的有問題嗎?」

  「誰規定怎樣是有問題,怎樣是沒問題的呢?」瀋吉默默地在心裡道出自己的思索,「心印就像一個個精密的機器,在固有的三觀之下去捕捉人類那些『不對』的情緒,將其放大,再利用副本不斷擴散……真的很像有另一種文明在拿我們人類做實驗呢。」

  這些話當然是受了白塵子的啟發,夢傀思考不通如此複雜的事情,索性陷入沉默。

  瀋吉默默地望向白冬青,雖不知江之野為何認為她是個可以被改變的角色,但沒來由的奇妙信任,還是讓他毫不懷疑自己能夠「喚醒」她,只是一時間捕捉不到足以動搖白冬青的契機罷了。

  *

  這天白冬青又忙碌到很晚,才在私窯旁的小屋裡疲倦的睡下,被她強留了一整天的瀋吉同樣困得眼皮打架,全憑一口氣吊著,才趁著夜色強打精神往外溜去,打算到洪家找找白淺釉到拜訪過的痕跡。

  匆匆路過白老爺房時,裡面傳出的咳嗽聲簡直撕心裂肺,聽起來就是不容樂觀的感覺。

  夢傀:「這沒用的老頭,不會直接被氣死了吧?」

  瀋吉:「……」

  被夜色籠罩的桃川照舊靜得可怕。

  瀋吉在窄巷內鬼鬼祟祟地走著,忽聽到聲陌生的貓叫,他剛抬頭試圖觀察,又察覺到了輕碎的腳步聲,趕緊利用體型優勢,飛速躲進個大陶罐里。

  方才確實有人急匆匆地經過了。

  瀋吉探出頭來,竟望見洪昊的背影,不由愈發感覺這些劇中角色關係撲朔迷離:前面是通往白家的小路,他半夜三更地要去做什麼?再鬧著退婚?可是時間也不打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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