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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最近生病的原因,心印一直在江之野手裡。始終與館長相伴的翎羽惶惶不可終日,此刻終於擺脫絕對的力量壓制,它囂張而龐大的幻影立刻騰空而起,在收容室內發出帶有回音的尖唳。

  骰子珀琅極為不滿:「狗東西,撒什麼野?」

  頭骨靈紋:「可能在幻想自己很厲害吧?」

  「真可憐呀,我要說麼,殺人不如誅心。」嫣然哼笑了聲,「不過這種傻子是不會明白的。」

  翎羽氣急敗壞:「你們說什麼,在找死嗎?」

  「別吵了!」瀋吉忍無可忍,而後嚴肅道:「你們幾個,之前互相認識嗎?」

  珀琅:「認識啊。」

  嫣然:「倒也不是全認識。」

  始終懶洋洋的青銅鼎哼哼:「聞所未聞,一群菜雞。」

  其實瀋吉是想打探下吳彌爾講得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但這些回答瀋吉難免疑惑——如果心印不再能蠱惑人類,便失去了自己的目標,它們是沒可能聯合起來撒謊的。

  所謂認識,也不過就是有幾個一起在博物館待過。這應該和吳家的計劃沒有太多邏輯聯繫才對。

  所以,收集這幾個心印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剩下沒收集到的,又都是些什麼呢?

  瀋吉抱手深思。

  *

  儘管來過博物館很多次了,但江之野的書房瀋吉還是頭一次進。這房間比臥室還要寬敞上數倍,跨越了兩層樓的頂天書架和寬敞的書桌沙發,都是非常古典雅致的設計,深夜在這裡點著琉璃燈喝杯熱茶,實在美妙。

  瀋吉觀察得開心不已:「哇,這是我外公裝修的嗎?還是你自己設計的?簡直就是我夢想中的書屋。」

  「是嗎?那你住過來。」

  江之野隨口回答。

  他脫下風衣,隨手把長發簡單束上,轉而在書桌前支著胳膊翻看起疊厚厚的文件,顯然在琢磨別的事情。

  瀋吉湊到旁邊問:「今晚吳彌爾說的話很重要,吳家對這些事是非常謹慎的,對嗎?」

  「嗯,而且剛好我最近也在思索這個問題。」江之野淡笑,點了點面前的紙張,「不過你接觸過的心印們,的確沒什麼共同之處,也許是大家太疑神疑鬼了。」

  榕骨鎮的首骨。

  金銀坊的骰子。

  赤花盈的香爐。

  地羊齋的銅鼎。

  蠶魂塔的金鳥。

  ……

  這幾個心印的照片、資料和前因後果都被整理得非常詳細,後面還夾著些頗為高深難懂的能量監測報告。看來館長已經認真研究過很長時間了。

  瀋吉對此頗感意外,又不小心發現桌上還擺著些關於沈奈和沈聿青的檔案,更不知該如何表達。

  江之野解釋:「之前答應過你的,陪你一起找他們的消息,但是幾乎沒有任何頭緒。其實所有的事都和困擾住沈家的那個心印有關,只可惜心印到底是什麼東西,除了星宇,誰也沒近身接觸過……抱歉。」

  「你沒有對不起我啊,幹嘛總和我道歉?」瀋吉表情挺認真,「是我自己沒用,什麼人都不認識,什麼事都摸不到頭腦,全靠別人告訴我支言片語才稍有了解。」

  江之野輕笑:「能讓人願意坦白也是魅力所在。」

  瀋吉有點不好意思:「搞不懂吳彌爾在想什麼,我以為他會恨死我了,沒想到反而了揭他哥哥的底。」

  「他有點喜歡你。」江之野呵道,「但更多的是嫉妒。」

  瀋吉自動略過前半句話,更加無法感同身受:「嫉妒我?他句句都瞧不起我……再說吳家不是很有本事嗎?」

  江之野整理好那堆文件,通通丟進碎紙機:「人類總是更容易嚮往自己沒有的東西。」

  這句話倒也沒錯,瀋吉無奈:「算了,我也管不了他的事情。」

  「吳格予有特勤部盯著,你別太有壓力。」江之野揉揉他的頭,「雖然沒資格去期望你度過怎樣的一生,但至少……不應該因為心印的事累死累活。」

  「你怎麼沒資格呀?」瀋吉立刻抱住他的胳膊,「只有你有資格,你是我男朋友!」

  「是嗎?」江之野不願回應他的甜言蜜語,反而翻起早晨的舊帳來,「所以你有任何秘密,都寧願跟別人講?」

  瀋吉尬笑:「我以為你不會讓我去見吳彌爾的。」

  江之野輕捏住他的臉:「你還以為什麼了?」

  「真就瞞你這一件事。」瀋吉眨眼:「我發誓!」

  江之野這才把動作換成輕撫,伸手便把瀋吉抱到桌邊坐下,只對視兩秒,又不禁低頭深吻上去。

  空氣不知不覺便被浸上了甜膩的味道。

  太年輕的瀋吉總是輕而易舉便被撩得神魂顛倒,他輕拽著江之野的襯衫,指尖微微發顫,有些情不自禁地撫摸起那薄衣下的肌肉,像欠欠的小貓輕踩。

  江之野呼吸微沉,握著他的手腕:「好了,別鬧。」

  瀋吉貼上他的唇淺笑,小聲質問:「你到底是在忍,還是沒有我們人類一樣的感覺呀?」

  「你說呢?」江之野頗為無可奈何。

  「我怎麼會知道?」瀋吉眨著明亮的眼睛故意哼了一聲:「別人不給好臉色還要貼上來呢,你卻每次都要把我推開。」

  「是嗎?別人是誰?」江之野也笑,「我能知道嗎?」

  瀋吉立刻慫慫,試圖開溜:「我順口亂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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