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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彌爾警惕地掩住鼻子喊道。
這傢伙竟然全是下三濫的手段,瀋吉只覺得自己腳下一軟,狼狽趔趄的當下,那些身體更虛弱的孩子們已經昏倒了。
此舉突然,就連老刑也被逼得連連後退,他氣罵說:「還不躲開?拿清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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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秀才搞出來的麻煩十分惱人,拖延了大家不短的工夫。他下手很黑,那迷藥的藥效頗強,就連中毒最淺的人,也足足緩了半個時辰才恢復如常。
待瀋吉被迫重新跪在老刑面前時,舌根還有點發麻,但他還是盡力為楊茉爭取時間,哀求道:「真的不要再拿孩子們開玩笑了,他們誤入蠶魂塔,根本沒做錯任何事情,甚至不明白自己在經歷什麼。」
事到如今,即便不標記,老刑是個玩家的真相也彰明較著,他顯得有些不管不顧:「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是在對別人的錯誤施以懲罰?」
瀋吉語塞。
老刑笑得非常開心:「你不覺得,殺戮本身就很有趣嗎?不僅能剝掉人身上那張皮,還能剝掉心裡那張皮!」
看來他是真的喜歡殺人。
一開始被盔甲怪人要求交出心臟才能進副本時,老刑應當感覺很興奮吧?所以後面才要求大家也都去挖來溫熱的心臟交差?這是否讓他感覺自己更有掌控力了呢?
瀋吉只能用理性揣測,根本沒法共情,在他眼裡,這傢伙簡直就是個危險的精神病患者。
好在如此折騰一番,老刑終於有些倦了,改口大聲宣布道:「打了整整一日,頗有些乏味,現在誰能把孫秀才的腦袋拎回來,挖心的事情便到此結束。此後,我們好好在蠶魂塔度日。」
好好度日沒誰信,但打打殺殺是真的太耗心神了,若能就此停止,實在再好不過。
此言一出,立刻有不少囚犯和獄卒拎著刀劍出去,展開了對孫秀才的圍獵,當然,也有可能完成任務只是他們繼續殺戮發泄的藉口。
吳彌爾哼道:「不就是個強|奸犯,何必興師動眾?」
見他也要去追人,老刑卻托著下巴猖笑:「別走,我瞧著你可不僅那點本事,孫茗跑了,你可以和我打。」
吳彌爾本就想擰斷他的脖子:「好啊!」
這變故讓跪坐在地上的瀋吉微愣:吳彌爾輸了倒還好,他若贏了……下一個出事的必是自己。
他思索的時候抬眼,立刻對上不懷好意的笑臉,吳彌爾無聲地動了動嘴:「你等著。」
萬沒想到在這個剎那,整個蠶魂塔猛地震了下,灰土和冰霜隨即簌簌而落。
是爆炸!
楊茉終於成功了!
眾人驚愕抬頭,清晰地望見裂縫自天花板上的巨石上緩緩而出——這塔,好像要出大問題!
機不可失。
瀋吉起身朝孩子們驚叫一聲:「快跑!」
說著他便用傷臂抱起最小的那個,艱難帶路開沖。
貓娃子幾個稍大點的機警殿後,也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廚刀,不管不顧地朝著試圖包圍過來的犯人亂砍。
奔逃中第二次爆炸很快又起,一塊巨石猛地砸到地上,砸碎了所有人的信念。
蠶魂塔真的要完蛋了!塔塌掉,老刑也不過就是冰雪中的一具枯骨!
這想法於無聲中開始蔓延。再沒有誰願意執行命令,以至於剛剛建立起的薄弱秩序,終於回歸原點。
囚犯們開始四下逃竄,吳彌爾卻按響了拳頭,攔住老刑的去路:「不是要決鬥嗎?怎麼想走了?」
老刑眨眼,而後笑:「好,我倒要瞧瞧你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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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靠自己保護孩子們了,瀋吉被迫體會到了楊茉的艱難:那些脆弱的小生命在蠶魂塔的洪流中不堪一擊,任何角落竄出來的兇徒,都有可能給他們致命一擊。
敵人太多,手中的劍被砍斷了,便用斷劍繼續防身,身體好像被割破了無數傷口,卻來不及體會疼痛。
若非貓娃子那幾個少年幫到些忙,瀋吉很可能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便要慘死在亂戰之中了。
好在楊茉這姑娘極為可靠,她在眾人逃亡的過程中匆匆趕到支援,仗著劍法如神,很快便解決了周圍那些殘寇,一把扶住瀋吉:「你還好嗎?」
瀋吉倉皇搖頭:「我沒事,快走!」
楊茉匆匆數過在場的孩子,指了條路後快步向前,急著說道:「你的情報很準確,我找到了那些炮彈,按你的法子留下了引線,現在已經爆炸兩次了,等到第三次,蠶魂塔多半要禁受不住衝擊,徹底倒塌!」
「還有多久?」瀋吉忍不住回頭望向石殿,觀察吳彌爾那傢伙的動向。
夢傀罵道:「別想了,他能跟來你才要急呢。」
楊茉顯然也注意到吳彌爾不在,遲疑道:「還有兩柱香的時間,我們必須得逃到戶外——你哥哥呢?」
瀋吉終是狠下心:「和老刑在糾纏,我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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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玩家怎麼可能如此厲害?
釋放出心印之力的吳彌爾並沒有占到便宜,他顯得有些意外,心中充滿疑惑。
短短時間內,吳彌爾和老刑打得可謂是兩敗俱傷,整個石殿內的人都跑沒了,只剩下彼此通體是血,筋肉青腫,像兩個十足的瘋子。
老刑猛然被擊倒在地,一個打挺又站起來,他用力吐出口碎牙,笑說:「我從來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有意思的地方,可惜,待久了也乏味,這裡的殺戮和現實中沒有任何不同,甚至還要更兒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