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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真是如此,追問也是問不出什麼結果的,瀋吉乖乖坐在原處,陷入了微妙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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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祖宗,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呀?」
次日一早,宋麗娟看到瀋吉脖子上的傷痕,立刻表現出強烈的恐慌,心疼地圍著他關心個不停。
儘管已經認真塗了藥油,但昨晚被暴徒掐過的脖頸,卻仍在一夜間變得青腫不堪,那鮮明的顏色浮在白皙的皮膚上,恍然望去,特別嚇人。
……真是命途多舛的脖子。
瀋吉知道這肯定又是心印的能量所至,安慰說:「我就是比較容易淤血啦,其實不怎麼痛。」
宋麗娟生氣:「你可不是個警察,也沒有受過什麼審訊訓練,去辦與沈家有關的事也就罷了,那些犯人和暴徒,怎麼可以讓你去面對呢?這也太荒誕了。」
老人對自己的孩子有私心,這再正常不過。瀋吉也沒想講道理,只笑說:「是意外,下次會小心的。」
然後就從桌上摸起個熱包子,背上書包宣布:「我去打工啦,今天三節課呢,午飯不用等我。」
正在沙發上看電腦的白塵子笑:「阿吉真勤勞,晚上我去接你吧,順便帶你去醫院瞧瞧。」
沈潔剛想阻止,卻見白姨故意朝自己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有其他意思,這才道:「好。」
「注意安全!」宋麗娟喊道。
瀋吉答應著離去。
前一秒還在桌子上吃蝦球的白貓,撲通一聲便跳下到地板上,尾隨著瀋吉吉溜達出了院子。
宋麗娟笑說:「這小動物真有靈性,偶爾在家偶爾不在家的,非常喜歡跟著阿吉。」
白塵子扶了扶護目的藍光鏡:「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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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所以說你真跟那個大帥哥在一起了?我就說嘛,你倆的氛圍感肯定不是普通朋友。」
在補習學校午餐時間,辛燃校長興致勃勃地開始八卦:「所以是誰先告白的啊?怎麼個情況?快跟我細說啊,給單身狗一點快樂分享。」
其實瀋吉只不過是像江之野那般,把他的照片換成了朋友圈壁紙,因實在沒準備好面對正常人類的說辭,竟然故作害羞笑說:「等他下次來,你問他唄。」
夢傀立刻發出哼哼的嘲弄聲。
跟半熟不熟的人聊這麼私密事情本就尷尬,瀋吉趕緊把話題轉移到正題上:「校長,我最近總拜託你幫我調課,真給學校添麻煩了。」
辛老闆很好說話:「偶爾一兩次嘛,而且學生們非常喜歡你,報你班的人格外多,反而給我招財了呢。」
然後她眨眨眼睛:「就算是小朋友,也喜歡和好看的人在一起畫畫呀,你可別辜負他們。」
瀋吉望向正在不遠處嘰嘰喳喳吃飯的學生,不禁露出溫柔的表情。其實他起初選擇打工,只是想增加一個收入來源,現在卻覺得能定期來這裡做事,是在治癒那被心印傷到千瘡百孔的靈魂。
夢傀打岔:「好奇怪,有心印的味道。」
瀋吉不在意地繼續吃著飯:「你不是說東花到處都是那種味道嗎?小孩子總不會被副本吸引吧?難不成是校長和老師有什麼問題?」
他平靜的思緒被一聲尖叫打斷。
在任何人都沒任何防備的剎那之間,竟有位高大男人持著把露營刀直衝進食堂來,他匆匆掃視過後,二話不說,就朝離門口最近的小餐桌跑去!
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瀋吉想也來不及多想,本能地丟下筷子,朝那裡急速飛奔,在男人捅向個小姑娘的剎那,直接把他猛撲在地,拼了命地按住男人的手臂!
對方身體裡又騰起了那個鳥嘴羊身的可怕幻影!瀋吉無暇細看,只覺所有都一晃而過。
夢傀非常恐慌:「快躲開啊!」
這男人和那個當街暴打母子的傢伙一樣,簡直力大無窮,他毫不客氣地把瘦弱的瀋吉狠狠掀開,而後一刀戳進了他的腹部!
在感受到劇痛的剎那,瀋吉手上的鐲子發出了刺眼的白光,劇烈爆裂之刻,男人直接被那大力震飛出去,頭部重重地砸到了桌角,轉瞬失去行動能力。
漫長的幾秒過去,孩子們才發出了尖叫和哭泣。
瀋吉捂著流血的肚子,眼前陣陣發黑,顫聲說:「快……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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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到這麼大,瀋吉還是第一次進急救手術室,等到縫合完畢,麻醉消退之後,他難免頭腦空白,望著天花板,好半晌才回想起到底發生過什麼。
夢傀鬆了口氣的樣子,抱怨說:「還以為你死定了呢!以後做事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行不行?!充什麼英雄好漢?」
瀋吉於心裡苦笑:「抱歉……」
而在他床邊坐著的人,是滿臉擔憂的白塵子。
瀋吉啞著聲音呼喚:「白姨……」
白塵子驚喜:「醒啦?疼不疼?阿婆和你那個朋友回去收拾住院的衣物用品了,江館長在繳費和辦手續,別擔心,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就在這裡好好養傷。」
連珠炮似的關心讓人溫暖而茫然。
由於失去了麻藥的效力,瀋吉已經感覺到了鮮明的疼痛,但他並不想訴苦,只問:「……那個壞人是誰……抓住了嗎?」
白塵子嘆氣:「是個無業游民,刻意跑到學校里報復社會的,要不是你在場,那些女老師肯定治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