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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靠住雷木罵道:「當然沒你們有本事!柳琪,你以為騙下我的嫁妝就能飛黃騰達嗎?呸,你沒這個命,你這輩子註定要家財散盡、一無所有!」
這一句話犀利地揭穿了老闆幹的好事,眾人不禁瞧向柳琪,逼得柳琪面色更加蒼白。
阿金繼續怒罵:「等你下了地獄,還要跟你爹解釋,是怎麼你姨娘苟且到一起的!說不定你爹就是被你們這對狗|男女害死的!做出這種天怒人怨之事,今天就是你的報應!」
朱容惱羞成怒:「綠榴,還等什麼?讓她住嘴!」
聞言綠榴立刻邁開步子朝他們走去,而已被雷江二人殺破膽的侍衛們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雷木立即抱起阿金後退,江之野悄然握住了劍柄。
誰曉得阿金反而笑得更厲害:「綠榴,你是不是生點腦子全長在配藥上了!朱妖女害你一生,你還要跪在地上替她數錢?真是個驚世駭俗的蠢材!」
綠榴雖也服用了金剛丸,但尚有幾分神志,她知道自己今天若不能大獲全勝,那便別說再重整旗鼓了,能不能活到明日都兩說。
阿金猜出這女人心裡所想,罵得更狠:「你不會還盼著朱容捧你回花魁之位吧?就算白朵死了,也輪不到你啊,你怎麼不去照照自己現在的醜樣子,簡直就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怪物!客人看到你,當場就要被嚇吐吧?」
萬萬沒想到,刀槍不入的綠榴竟然因這話而開始發抖。
朱容頓覺不詳,怒說:「你少聽她胡說八道!」
然而愛美成性的綠榴還是轉過身子,一步一步走到船邊,她在暴雨中狼狽地低下頭,果然在湖面上瞧見了個不堪入目的倒影,說青面獠牙,都有些客氣了……
阿金偷偷朝雷木使了個眼色,雷木會意,瞬間便持劍衝過去,全力一腳踹向綠榴。
可惜這女人的防禦力不知變高了多少倍,雖直撲在欄杆上,卻並沒有直接落湖。
與此同時,朱容身邊的婢女春塵已襲向阿金!
靜觀其變的江之野早有防備,立即中途攔住,和同樣身手不凡的春塵在甲板上纏鬥起來。
狀況再度無比混亂,然而被偷襲的綠榴並沒有反擊,她莫名其妙地朝空氣大喊了一聲,進而又發出更為含糊不清的嗚咽,似是在笑,又似是在哭,如此瘋癲反覆幾秒,竟自己身子一傾,撲通一下跳到了水中。
早就饑渴的食人魚們蜂擁而至,將她拖入湖底。
雷木呆了:「……」
這個變故震驚眾人,眼瞧著朱容再度變臉,怒喊著讓侍衛捉住阿金,江之野不由失去耐性:「快帶她走!」
雷木不敢再拖延半分,他立趕緊跑回阿金身邊,抱著她在江之野的掩護下飛躍上了屋檐,逃入了越來越恐怖的雨霧之中。
從來都要掌控一切的朱容接連失手,難免繃不住情緒了,她親自掏出匕首來指向江之野:「叛徒!既然你做出這種選擇,就別怪我不留情面,把他拿下!把瀋吉給我捉過來!」
江之野的身手算是赤花楹的天花板,在殺手們的進攻中且戰且退,他當然不可能被朱容的威脅嚇到,但一想起瀋吉,心裡卻莫名地感覺到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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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迎頭澆上,嗆得瀋吉狼狽猛咳,遭殺手綁架的他並沒有被押送去水牢,反而被拖到了位於赤花楹極邊緣的晦暗船艙之內。
帶人襲擊他的老闆小廝已包紮好了傷口,見瀋吉那副亂七八糟的樣子難免失笑:「傻吉,你可比我想像得要厲害多了,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傻呢?」
而夢傀則焦灼萬分:「你快振作起來。」
遭了頓痛打的瀋吉面部肌肉微微顫抖,他還沒忘記要角色扮演的前提,只能在含糊其辭中努力打聽狀況:「你是誰呀……潑我幹什麼……」
按設定所言,這小廝好像名為秋影,亦像影子般常在柳琪左右,平日裡他常想仗著老闆的寵愛作威作福,無奈就連老闆本人的地位都很微妙,願意買秋影帳的人並不多,故而他總有種心態難以平衡的彆扭,脾氣性格都糟糕得一塌糊塗。
果不其然,瀋吉「不認識」自己的事實讓秋影很生氣,他抬手便狠心揍向瀋吉的肚子,而後問:「想起了沒?」
瀋吉毫不壓抑慘叫,而後淚眼朦朧地沉默,這可憐巴巴的樣子讓秋影更加怒不可遏。
幸好船艙的樓梯處傳來了新的動靜。
秋影聽見,馬上換了副溫柔的表情,快步湊上前去報告:「老闆,人我抓來了,是按您的吩咐用麻袋裝好,悄悄帶到這來的,不會有誰知道,包括夫人。」
柳琪嗓音濕涼:「嗯,辦得不錯。」
夢傀呀了聲:「這傢伙也打算背叛夫人啊?」
瀋吉忍著痛暗想:「故事裡必是人人都求而不得,老闆看似因迷戀姨娘而墮入這深淵,但誰又知道真相如何呢?」
夢傀:「你先穩住他吧,等臭貓來救你。」
瀋吉:「……怎麼不勸我自立自強了?」
夢傀:「我想勸,你逃一個我看看?」
瀋吉:「……」
胡思亂想間,表情模糊的柳琪已經走到了油燈光芒所覆的地方,他的衣袍下方濕掉了大半,還沾有血跡,怕是剛才甲板上的戰鬥十分慘烈。
這細節不由讓瀋吉擔心起了江之野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