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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瀋吉確實不知,緩慢搖頭。

  易朝夕笑:「因為他投靠了東瀛人,三方間諜,立場搖擺,但也大有可圖。」

  劇情中的沈家是大梁的中流砥柱,對東瀛的態度也是遠近有矩,哪怕是為了體面也不會刻意逢迎,所以瀋吉立刻翻臉:「不可能!」

  易朝夕笑:「這幾日,他已單獨見了高橋三郎好幾回,有什麼不可能?你沒發現高橋幾次說話,都是為了維護他嗎?」

  瀋吉刻意顯出滿臉糾結之色。

  易朝夕又道:「哪怕是枕邊人,也得看清楚些,沈少爺還是太年輕啊。今晚,你還是別多動惻隱之心了。」

  說著,他又舉起酒杯,敬了敬瀋吉故作震驚的臉。

  *

  時間緩緩推移。

  夜晚的賭局將近,高橋三郎卻毫不期待。

  眼看易朝夕已然要把自己踢出局了,不管黑鴿的嫌疑人是誰,那奸商都絕不會分享勝利的果實。如果就這麼聽之任之,待下了船被召回東瀛,一切就全都完了。

  該怎麼做才能成為贏家?

  高橋三郎立於窗前,望著波濤滾滾的江水,舉棋不定之時,頗有些心煩意亂。無論副本還是現實,他都是個受祖上蔭蔽,而自身缺乏殺伐果斷之氣勢的人。

  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高橋三郎立刻回神,望見羽紗那女人,眼底又浮出提防。

  自己這角色在戰爭中受了太多傷痛,身體狀況的確不佳,但易朝夕介紹這名同樣來自自東瀛的大夫卻絕非好心,而是硬給自己身邊安插了個眼線,這淺顯的事實,高橋三郎還是非常明白的。

  好在羽紗出現得並不十分頻繁,每次問診時話也不多,尚在可忍耐的範疇。

  高橋三郎揮退身邊的家族武士,待到周身清淨下來,才半脫下浴袍,露出滿身可怖的傷疤。

  羽紗拿出藥盒,用刷子沾了晶瑩剔透的藥膏,邊清潔邊塗抹:「這些皮外傷,假以時日是可以消去的,少佐身上麻煩的是那些錯位的骨頭,等年紀大了,日子就難熬了,必要夜夜隱隱作痛。」

  高橋三郎悶哼了聲,並不在意,畢竟他還沒完全被這軍官角色同化,仍記得自己不過是個來爭奪骰子的玩家,老了怎麼樣完全無所謂,重要的是眼前該怎麼扭轉事態。

  羽紗像個看透人類心念的妖精,輕輕一笑,而後伏在高橋三郎耳邊用日語低聲說:「余芍兒把雲楚的一級密文給了陳寒,您猜如何?她破解了一半。」

  高橋三郎立刻拉住她的手腕:「真的?」

  羽紗笑意不減:「本來易老闆是讓那女人等死的,結果這樣一來,便又派我去給她注射了解藥。」

  高橋三郎表情更加豐富:「如何破解的?」

  羽紗偷看向門口,用更小的聲音說:「似是平仄組合,代表了一些音節。那首杜甫《春望》,說的是十月三日,平城以西——便沒了。我只聽到這麼多。」

  的確如江之野判斷的那樣,高橋三郎這個角色是近來才開始接觸情報工作的,但因為他職級頗高,得知的消息不少,包括這組令大梁朝頭痛不已的密文,也有過多次耳聞。

  羽紗繼續安靜塗藥。

  高橋三郎追問:「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他們不是待你很好嗎?想來挑撥是非?」

  羽紗回答:「非我族類,好與不好如何判斷?我只希望證明我有用,不管是易老闆還是您,能讓我繼續之前的研究便好,其他事本無所謂。」

  高橋三郎哼說:「他沒少讓你花錢害命。」

  羽紗:「可惜金銀舫持續走漏消息犯了聖怒,我可不信一隻黑鴿就能讓他翻身。易老闆和您不一樣,您是將軍之子,他只是一介草民。」

  說到這裡,又笑:「我的藥人打起仗來還是很有用的,高橋先生這邊,也可以繼續贊助的吧?」

  【主線任務:面對羽紗示好】

  【努力拉攏】

  【斷然拒絕】

  高橋三郎並不理解她痴迷於那些怪物的情結,此刻也沒心思多想,只表態:「天皇的確是頗感興趣。」

  羽紗看出這傢伙的心急如焚,又道:「今晚賭局結束,若是那沈江二人無事,稍加安撫後,金銀舫就會載著陳寒直接駛向京城了,到時候……您是準備下船返回東瀛去嗎?」

  高橋三郎想像出那個讓自己絕望的結局,逐漸臉色僵硬,血壓拉滿。

  羽紗從袖口掏出鑰匙:「帶走陳寒,殺掉易老闆,金銀舫未必不能更名改姓。」

  高橋三郎遲疑接住。

  羽紗摟住他的脖子:「但我還有一個要求,余芍兒的命,要留給我哦。」

  *

  鴻門宴並不似想像中奢靡。

  當瀋吉和江之野先後抵達易朝夕的準備的最終賭局時,進到個漆黑而陰冷的小屋內。由於連窗戶都沒有半扇,只輕輕環顧便令人覺得窒息。

  易朝夕獨坐在個空桌前,眼神古怪,怪笑盎然。那些如影隨形的侍衛全不見了,唯剩餘芍兒在旁,靜靜地擦拭著個酒壺。

  瀋吉停在門口:「這又是想玩些什麼?」

  易朝夕伸手:「先坐啊。」

  桌邊只有一左一右兩把椅子,見瀋吉和江之野各歸各位,易朝夕又笑出來:「我這個人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祖上庇佑,更多的是,我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

  余芍兒在旁點頭:「老闆的預感總是相當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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