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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寒努力想拿出氣勢來,瞪著杏眼說道:「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就全招了吧!」
常風生咬牙切齒:「老子招什麼!老子賣他們戰馬,本就是為了錢!」
陳寒說:「賺錢的法子可多了,你明知道那是掉腦袋的事,還真敢連續做許多年嗎?」
常風生呸她:「是嗎,既然你嘴裡有那麼多法子,怎麼還一屁股債?」
陳寒:「……」
常風生露出混不吝的態度:「我知道,賣雲楚人東西,本就是個死罪!無所謂,你們動手吧!」
陳寒威脅:「死對你來說太容易了,看來你老家的妻兒,你也都不在乎了!」
常風生不為所動:「那種見風使舵的老娘們,死了更好!少拿這個威脅老子!」
陳寒:「……」
高橋三郎在旁瞧著,對陳寒表現非常不滿,那雙眼充滿懷疑,仿佛要在她身上燒出個洞來!
而瀋吉的注意力全被常風生吸引了去。
其實最初他並不關注這個人,只覺得他像個點火就著的笨蛋,可現在一瞧,也算是個老油條的陳寒卻完全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他句句都在發泄,卻句句密不透風,露出種沒有短板也不怕死的孤絕之意。
難怪易朝夕會把大家引到這裡來,分明就連他自己都沒更好的辦法了。
瀋吉在腦海中呼喚:「有沒有這個人更多的線索?」
夢傀:「沒有,你的角色根本不認識他。」
瀋吉心裡越發起疑,瞧見常風生那張因憤怒而肌肉顫抖的臉,他忽然冒出個想法:會不會這人根本就不是玩家?而和南笙一樣,只是混淆視聽用的劇中角色?不然這玩家也太深藏不露了些。
那……
難道自己一開始就想錯了?原來還存在非賭客玩家嗎?他頓時狐疑地瞧向表情悠閒的易朝夕,不動聲色的余芍兒,溫婉腹黑的羽紗,以及彆扭極了的高橋三郎。
易朝夕察覺,故作關心:「怎麼,沈公子瞧累了?」
瀋吉的確是從南笙自殘開始便極不舒服,想著接下來便輪到江之野去審訊那胖婦人,若有什麼情報他必會故意分享,便輕嘆:「這房間實在太悶了。」
他面色慘澹,不像裝的。
高橋三郎抬眸吩咐羽紗:「給他瞧瞧去。」
羽紗立刻微笑:「沈公子,這邊請。」
瀋吉朝江之野笑了下,想著多半很難再見到這幾名落敗的賭客了,便又扭頭看向黃嘉:「先標記他!」
夢傀開始工作。
「夢傀觸發玩家標記請求……」
「標記成功!」
「黃嘉,27歲,六司侍郎。」
「家道因故中落,全憑左右逢源方才謀得官職。」
「當前同化指數:46%」
此時羽紗已經溫和走近,作勢要攙扶瀋吉。
瀋吉擺手,抿住嘴角隨她暫離了這房間。
*
牢房區因常常動用刑罰,醫室內自是工具齊全。
羽紗在屏風後幫瀋吉診脈,又認真聽診,而後道:「沒有大礙,怕是過度疲勞了。沈公子應該是打小便心臟不好,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能情緒激動吧?」
瀋吉回想自己的人設,輕輕點頭。
羽紗安慰:「那捲進這事裡,真是為難您了。我給您開點安神的藥。」
瀋吉來此並不是為了休息,而是想和羽紗搭話。
他趁機詢問:「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
羽紗彎起眼睛:「老師很多,也有些是自己琢磨。東瀛如今流行西醫,軍營里的大夫,也多喜歡用西藥了。」
瀋吉頷首,故意指出:「你的漢語很好,比那個高橋三郎強上不少。」
羽紗笑:「我離開家很久了,少佐是戰時才來大梁的,自然比他熟練些。」
原來羽紗並不是高橋三郎的親隨?再聯想那艙底的廢棄藥人牢房……瀋吉驚訝地投去目光。
羽紗忽伸手點住了瀋吉的嘴唇:「沈少爺,你還是別在我這裡打聽了,和你聊多了,對我們都不好。」
話畢她便帶著笑意起身離開。
夢傀:「這個美女姐姐不像玩家呢。」
瀋吉:「為什麼?」
夢傀:「人類一般都有缺點,而且很難完全掩藏,就連我都能分辨。但她好像沒有呀。」
的確,即便像吳彌爾那種專職折騰心印的瘋子,言談舉止也不願代入角色。就算玩家再怎麼城府深,完全看不出異常的可能性也不高。
再說里世界中已找到陳寒的線索,若常風生不是玩家,那隱藏玩家也該是個男人才對。
*
服過羽紗的藥之後,瀋吉靠在醫室的床榻上休息過幾分鐘,還真有些昏昏沉沉地想睡了。
夢傀著急:「清醒一點呀!小心遇到壞人!」
瀋吉:「唔……」
夢傀:「嗨呀,拿到這種病歪歪的角色最麻煩了!」
瀋吉努力睜眼,瞬間就被床前的高挑身影驚道,立即瞪向不懷好意的吳彌爾,扶著枕頭坐起:「你怎麼不去聽審?又想幹嗎?」
真不知吳彌爾什麼時候進來的,他在迷宮裡明明受了很重的傷,此刻卻看不出頹勢,很難說不是體內其它的心印力量帶來的益處。
江之野不在身邊,瀋吉生怕他又使出那種幾乎讓自己瞬間崩潰的力量,又提防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