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瀋吉依稀記得這包裹在全域視界是是有紅光散出的,自然湊到旁邊仔細檢查,並很快便發現端倪所在:那些小道具,分明就是些專門用來出千的玩意,加上陳寒曾說過被騙去與侍者請教作弊方法,她若不是過於貪財,就是經濟上出了大問題。
江之野拿起個水銀骰子:「想在金銀舫上用這種手段,實在天真。」
瀋吉沉默地走到桌邊,打開易老闆他們提供的檔案盒子,將文件鋪在地毯上和江之野分享閱讀。
陳寒荒唐的一生很快就展示在他們眼前。
「出身小漁村的少女有著天籟歌喉,十四歲時便跟著情郎到京城闖蕩,期間事業起起落落,身邊的男人也沒一個可靠,更有可憎者害她染上賭癮,又捲走了她僅有的財產。這兩年陳寒的名氣越來越弱,人卻在賭場上越賭越豪,以至於再沒男人敢來招惹,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她吸血榨乾。」
瀋吉嘆了口氣:「所以,多半是欠錢了?」
江之野把自己正讀著的紙遞過去,上面果然記載著陳寒與幾名債主的衝突事件。
瀋吉仔細看過,又發現其中貓膩,指著其中一個債主的名字說:「這人,好像是青龍堂的。」
江之野沒有否認:「吳彌爾很可能藉此威脅她。」
瀋吉無奈,繼續讀了幾頁後,才遲遲地意識到:易家應該不單純是個商賈之家,他們能夠又准又快地搞到這麼多客人情報,莫非本身就是為梁王朝保駕護航的秘密情報部門嗎?
之前朝廷里一直傳言有這樣的地方存在,只是始終沒有什麼證據可言。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抓黑鴿會是朝廷的意思嗎?那可不怎麼妙。
江之野顯然也產生了同樣的想法,嗤笑:「什麼都能知道,還真有些本事。」
瀋吉再度起身,不甘心地把陳寒那些首飾與胭脂水粉全都認真研究一番,可惜並無更多收穫。
江之野把文件隨意丟在桌上,故意問:「你何必這般投入,就不能想想辦法,聯繫上你爹?」
這個問題,大概每個賭客都會在意,畢竟沈公子出身高貴,理應不受此嫌氣才對。
可惜事實上在故事中,瀋吉從小就不受父母重視,哥哥戰死後,整日流連風月場的自己便更是討嫌。而且沈父的榮華富貴全跟梁王朝綁定在一起,若是知道小兒子有可能是雲楚細作,恐怕他要使出的手腕,會比易朝夕還要殘忍上幾分。
唯一有可能影響劇情的,就是妙妙還算是老頭子的掌上明珠,受不得半點委屈。
但瀋吉不想被人偷聽去這張幾乎不存在的底牌,他故意輕笑:「就算有辦法,你以為我會幫你嗎?」
江之野立刻拉住他的手,直接把他拽到懷裡:「那你幫誰?那個姓吳的?」
瀋吉頓時慌張,講話也有幾分不自然:「怎、怎麼可能?我爹早不讓我跟青龍堂的人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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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者數量:數據變動,統計中」
「令使大大在幹嘛?」
「揩油。」
「這副本年代又沒攝像頭,太故意了嗚嗚。」
「多抱抱,我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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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中的二人仍維持著曖昧的姿勢。
聽到瀋吉的話,江之野頓時猜出劇情背景,嗤笑了下:「看來是來往過了。」
瀋吉抿住嘴角,半晌才拋出自己真正的問題:「我搞不懂易老闆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我要真出事了,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妙妙?」
江之野仍沒鬆開手臂,只問說:「你能出什麼事?難道你能是奸細?」
瀋吉頓時笑出聲。
夢傀:「笑太假了。」
江之野:「……」
瀋吉:「……」
生怕露餡的瀋吉忙道出劇情:「我……我之前得罪過吳彌爾,你沒瞧見他那副懷恨在心的樣子嗎?我怕他煽動那些人故意搞我。」
江之野哼說:「我猜也是,比起沈家人做奸細,我寧願相信奸細是來抓你們沈家人的,你爹在京南新建的別院,可不比聖上的行宮差啊。」
瀋吉故意委屈:「別說這種話了,幫我想想辦法。」
江之野道:「沒事,他怕是自身難保了。」
瀋吉眨眼。
江之野解釋說:「我剛去過他的房間,檔案里清清楚楚地寫著,他維持親密關係最久的舊情人,現在已投靠了雲楚,這一點是很難洗清的。」
哦?原來有這麼回事?瀋吉立刻盤算起來:如果真能在一開始就把吳彌爾投出去,那豈不是省了大事?只不過現在針對和懷疑他的人絕對不多,幾乎沒有操作空間。
江之野顯然毫無樂觀之意,至少他臉上半點笑意都沒有。又輕抱了片刻,他才鬆開手,輕撫過瀋吉的短髮:「無論如何,收起你的善心。」
瀋吉沉默。
江之野說:「除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其它都不重要。」
話雖這麼說,但之於瀋吉的角色而言,他屬於隨時可以慷慨赴死的設定。畢竟再大的間諜也都是戰爭的棋子,而今被攪到這種局裡,儘量保護自己的唯一價值,就是避免被朝廷和東瀛人捉去拷問機密。
還有……取作戰圖任務失敗,下線已經叛變,這消息該怎麼傳遞出去?完全一點頭緒都沒有。
江之野見瀋吉不回答,忽習慣性地捏住他的臉:「答應我,別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