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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並非危言聳聽,有位故人也曾告訴過江之野同樣的道理,就像存入了錯誤信息的主機忽然被斷電,文件最終能變成什麼樣子,當真很難預料。
瀋吉受影響的可能性不是百分百,但寧可信其有。
現實擺在眼前,江之野不由改變主意:「看來我必須得多費點功夫,儘快帶你回博物館不可了。」
心印繼續嘲弄他:「你這個怪物根本就不了解人性,怎麼可能破解副本的迷障呢?靠蠻力是沒用的!」
說完它的笑聲越發尖利,那聲音迴蕩在整個裂隙之中,聽起來刺耳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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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首心印雖然囂張,但並沒有撒謊,此時的瀋吉已經被非人的折磨搞得幾近崩潰了。
「喂喂!侵入者!你不會就這樣掛了吧?」
「起來呀!瀋吉吉!」
稍顯陌生的呼喚聲將支離破碎的他艱難喚醒,瀋吉一時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滿腦子只想著背上包裹離開母親的痛心選擇,而後又模糊地意識到:那只是劇情。
夢傀契而不舍:「快醒醒!一切還沒結束呢!」
瀋吉在腦海中勉強回答:「唔……」
此時此刻,真就連睜開眼睛都很難做到了,但還是可以聽見身邊有人活動的雜音。
又是夏柯在講話:「他很硬氣,又或者是真不知道。」
巫賢蒼老的聲音依然恐怖:「不可能,齊欣然沒有任何幫手,為何他的遺物到現在都沒找見?死前那兩天,他只和這小子走得近些。」
夏柯:「也是,況且瀋吉莫名回來,居心叵測。」
大巫賢用力咳嗽起來,好似肺都爛了。
瀋吉被吵得有幾分清醒,艱地難將眼睛眯起條縫隙,竟然瞬間看到個意外的東西:那個布滿紋身花紋的怪異頭骨,正被靜靜地供奉在不遠處!
夢傀隨他的視線進行掃描:「這骸骨不屬於人類。」
瀋吉疑惑:「難道還能是鬼的……」
夢傀:「你的宇宙觀是不是薄弱了些?」
正在腦內活動時,夏柯又走動起來:「感覺瀋吉堅持不了多久,如果搞不到齊欣然的東西……」
大巫賢道:「那就處理掉,別讓阿離知道。」
瀋吉:「……」
夏柯語氣嚴肅:「總覺得最近事情越來越複雜。」
大巫賢:「無妨,待我聯繫下縣裡。」
夏柯冷笑:「也對,那些官老爺們還指望著您給續命呢,無論如何,都得保您周全。」
續命?是給那些達官貴人上演巫術嗎?難道也和引路使有關?還是另有罪行?江家父母所撞見的是不是這件事情?瀋吉心內有無數個疑問,但他實在體力不支,很快又在渾渾噩噩中閉上了千斤重的眼皮。
夢傀:「喂喂……哎,我可盡力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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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徹底結束祭禮的鎮子又恢復了往日的陰沉,白貓匆匆跑過政府大院,熟門熟路地溜進了房間內。只可惜此地防守過於森嚴,它一直熬到後半夜,才等到院子裡那些持槍打手才昏昏然地偷起懶來。
等待已久的江之野迅速從角落竄出,用鐵絲翹了門鎖,接著直奔目標道具——電報機!
由於榕骨鎮實在偏遠,電話至今未通,有這玩意能和外界聯絡,已實屬難得了。
雖然江之野也未曾親手擺弄過這種古董,但總能憑藉博覽群書的記憶照貓畫虎,他按照早就草擬好的內容,快速發布密碼電文。
「齊欣然遇難,證據到手,速來營救。」
雖不知收到這消息的省廳警方能不能搭把手,但總算是把能做的都做了。
江之野默默嘆了口氣,毫不拖延地立即離開。
誰知剛借白貓的身體翻上牆頭,便聽到陰魂不散的系統提示。
【主線任務:奪回弟弟屍體】
【行動】
【放棄】
白貓抬起圓圓的臉蛋,望向了派出所的方向。
「不想臣服於恐懼之中,最好的辦法就是祛魅!」
「不管是哪個角色,都不能淪為大黑天的傀儡!」
「揭露大黑天和爪牙的真面目,把光明還給榕骨鎮!」
「你這個怪物根本就不了解人性,怎麼可能破解副本的迷障呢?」
瀋吉和心印的話不停地在腦子裡迴蕩,最終白貓還是放棄了慣有的理智和無情,義無反顧地奔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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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熱的溫度鑽進了鼻息,瀋吉在黑暗中再度睜開了眼睛,他只覺得意識已經抽離了這具幾乎破損的身體,掙扎過很久,都不能發出完整的聲音。
眼前微弱的燭光晃晃悠悠,那光照出了一張蒼老而冷酷的臉,刺青與皺紋融為一體,形成了駭人的溝壑。
大巫賢收起手中用於喚醒他的銀針,用全無感情的眼睛打量半死不活這個少年。
瀋吉眉頭微簇,便已用光了全部力氣。
大巫賢忽然哼笑:「你倒是挺能忍,這銀針點穴的法子是從西南邊傳過來的,以前來對付戰俘,可謂攻無不克,沒想到啊,如今這個年頭,還有年輕人能扛住。」
瀋吉顫抖地微微動了下嘴唇。
大巫賢用小茶盞遞過水來,慢慢地餵給他與此同時,聲音如毒蛇般寸寸緊逼:「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不準備交代齊欣然的秘密了?」
溫潤的水給瀋吉帶來了絲絲縷縷的力氣,他用沙啞的嗓音艱難回答:「我不知道,就算你要了我的命,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