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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時六小時!」
瀋吉驚訝:「什麼相機?怎麼麻煩事又增加了?」
夢傀做出解釋:「入侵者也是劇中角色,需要依照身份劇情行事。我可以檢測出主線和關鍵分支,幫助你完美扮演NPC!你有權無視,但會增加異常指數。」
而後它又補充:「不過數據還在修復,相機什麼的,我也不清楚。」
瀋吉多少習慣了它的不靠譜:「那大帥哥說我掉到山崖下了,任務又是尋回……所以任務的意思是去找自己帶回榕骨鎮的行李嘍?」
夢傀只回答出毫無疑義的電流聲。
此時牆上的鐘表已顯示凌晨三點,瀋吉無言地望向窗外,暴雨幾乎要把玻璃窗打碎了,而自己的腿又是這幅慘樣子,看來只能等等再行動。
不間斷的腦內活動帶來了說不出的疲倦,瀋吉不覺間便倒頭睡了過去。
那只可愛極了的圓臉白貓悄悄掙脫了他的懷抱。
屋內油燈無聲地抖滅了,白貓仍在黑暗中瞪著圓溜溜的金色眼睛。那尖利的指甲划過霉味深重的書頁,轉而便留下觸目的碎痕。
*
意識沉浮中,院外傳來隱約聲響,那動靜鑽入耳朵,逼得瀋吉艱難睜眼,猛見幾個高大男人破門而入!
沈媽媽正卑微地尾隨哀求:「孩子的傷還重著,禁不起折騰啊,有什麼話就在這裡問吧。」
那些三大五粗的傢伙手臂和脖頸上全是刺青,唯獨帶頭的一個腫眼泡乾乾淨淨。此人還穿著新政府的黑色警服,只不過彎腰駝背,極沒氣質。
他講話的聲音也顯得非常陰陽怪氣:「瀋吉昨日沒了呼吸、也沒了心跳,怎麼可能忽然復活?此事必有蹊蹺,需帶走做個筆錄。」
話畢,便抬起手來揮了下。
那些壯漢立即衝到床前,不管不顧地抓起瘦弱的瀋吉。混亂間白貓悽厲地慘叫一聲,險些被打到,幸而動作靈巧,才瞬間鑽出濕漉漉的窗縫逃了。
這大力的折騰讓虛脫的瀋吉徹底清醒,此時沈媽媽依舊在哭著哀求阻攔。
瀋吉不由安慰:「沒事,大黑天會保佑我的。」
「少廢話!」腫眼泡不耐煩,「抬走。」
*
此時苦雨還在傾下,榕骨鎮遍布積水,天邊只有蒙蒙的暗光,石街空寂無人。
壯漢們行動極快,連把傘都顧不上撐。
大清早這麼著急,莫非怕人看到?他們到底在心虛什麼?瀋吉心裡暗暗著急。
筆錄……說得好聽。雖然帶頭的一身民國警服,但怎麼看都很邪惡,此行多半凶多吉少。
他正頭腦風暴之際,忽用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屋檐上伏著個熟悉的身影,竟是昨晚叫江之野的男人!
他拎著把鐵弩,矯健無聲,動作在昏暗的環境中極為隱秘。
不會又想動粗吧?
瀋吉真不清楚這人到底用暴力解決過多少問題。
但……沈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哪怕把壯漢們都除掉,也不可能讓境況好轉。還是得給死而復生找個「合理」的緣由,逼他們閉嘴,才能暫時擺脫眼前的困境。
這般思考後,瀋吉忙朝男人不易察覺地搖頭。
江之野約是看見了,他隨即收住掏箭動作,卻還是不緊不慢地跟在高處。
雨水浸透了剛開始癒合的傷口,瀋吉頭痛難忍,心跳加速——這該怎麼辦才好?
*
「觀察者數量:27876」
「果然來這個頻道可以看到令使呀!」
「嗚嗚嗚意外驚喜!」
「進展到哪了誰講一下?」
「筆錄、拷打、污名、下毒、亡。」
「……太快進了。」
「好可愛的闖入者!」
「他知道求助老朋友是正解吧?」
「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三號宇宙的夢傀系統早就故障了。」
「那……建議直接發瘋創死所有對手。」
*
壯漢小隊很快行進至鎮子中央,此時一顆巨大的榕樹逐漸顯露真容,瀋吉望見,不由睜圓了眼眸。
那樹約十人合抱之粗,早無片葉掛枝,落滿黑鴉,儼然死透了。但樹幹卻仍有光澤,且被雕刻上了大黑天神像,那男身女相的菩薩身著長袍,細瘦的手臂在身後怪異展開,每個都托住了個恐怖的骷髏。而主身所抱在懷前的,則是個沒有腦袋的乾屍。
這審美,真……難評。
夢傀全程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此時卻忽然開始輸出信息,著實有點突兀。
「此樹種於,至便已枯死。離奇的是樹雖枯死,但木頭卻沒有腐敗,始終堅|挺地立在此處。當地人說這是榕樹的骸骨,乃神跡所化,故名榕骨。」
瀋吉:「……現在不是介紹這些的時候吧?」
夢傀沉默幾秒後才有了正常反應:「不好意思,你睡著後我去充能了。剛才是自動觸發的場景介紹。」
而後又補充:「角色數據還需半小時才能嘗試讀取哦。不過,你可以嘗試修改劇情試試。」
瀋吉:「修改劇情?」
「嗯,它耗能巨大,是侵入者的重要權利:每個副本內,你都可以對劇情做出一次不違背原設的合理增補。通常在進入副本之後便觸發了。」
瀋吉在心裡欲言又止。
夢傀承認:「這次……我忘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