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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常衡明白了,低聲同孟梨道:「你忍著點,這附近沒有人家,只能我替你處理了。」
孟梨萬萬沒想到,自己以前好歹還是體育生,現在居然這麼脆皮,不過是摔一跤,居然摔得血肉模糊,怪不得這麼疼!
但為了不在小丫頭片子面前丟臉,他就算是疼得吸溜吸溜,嘴上還是很硬氣地說:「小傷!不要緊的!」
然而,常衡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遍體生寒。
「傷得很深,需要縫合才行。」
孟梨艱難地吞咽了一下,不知道修真界有沒有麻醉藥,總不能硬縫罷?
「縫傷口嗎?」葉簌簌眨了眨眼睛,從隨身攜帶的小荷包里,取出了一根長針,「用這根可以嗎?」
常衡看了眼:「可以。」
孟梨也看了眼長針,頓時連死的心都有了。就這麼說吧,這種型號的針,他只在農業頻道上看過,獸醫打豬的針,差不多就這樣。
「等等,等等!那個……呃。」
孟梨還沒來得及多言,就忽覺身子一輕,再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常衡打橫抱了起來。
他一個男人,被另外一個男人公、主、抱!
俊臉唰得一下就紅了,孟梨覺得這樣太難看了,更何況葉簌簌還在旁邊看著!
這小丫頭片子眼睛又大,一直在旁邊忽閃忽閃的,這讓孟梨覺得非常難為情。
當即就要常衡放他下來,可常衡似乎心情不太好,忽然斂眸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孟梨瞬間就不掙扎了,直挺挺,他敢說死人都沒他現在的身子僵。
小系統倒是蠻開心的,一直轉來轉去。
常衡才將孟梨放在草地上,葉簌簌就緊追過來,不知從哪兒取出一個火匣子。
孟梨眼睜睜地看著常衡拿著長針在火焰上燒,驚恐地咽了咽口水,感覺受傷的胳膊突然被拉起來了,他趕緊抓著常衡的手腕,連連搖頭。
常衡道:「你放心,我下手很快,一會兒就好。」
可這不是快慢的問題,而是疼不疼的問題啊!
先不說光用火燒一燒,會不會傷口感染,怎麼能直接生縫呢?
就算他是個男人,流點血也沒啥,可是,可是生縫實在是太恐怖了!
「孟公子,你該不會是怕疼吧?」葉簌簌忽閃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點天真地望著孟梨。
孟梨是挺怕疼的,但又不想在人前露怯,只好說,應該先消毒。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葉簌簌從腰間取下了一個小酒壺,「這是臨別時,王大娘給的,說是自家釀的酒,用這個清洗傷口,行嗎?」
孟梨:!!!
酒?
酒?!
酒!!
想要他死,辦法有很多,但為啥要在他的傷口上灑酒?!
除非他腦袋被門夾了,否則絕對不可能用酒來清洗傷口,絕對不行!
孟梨面露驚恐,蒼白的嘴唇都開始哆嗦了。
常衡看了他幾眼,忽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而後,一記手刀就將孟梨打暈過去。
等孟梨再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身上的傷都處理好了,兩隻胳膊都被白布纏著,連手掌心也是,他緩緩坐起身來,借著面前火堆的光亮,看見常衡在一旁打坐,葉簌簌在睡覺,懷裡抱著的,儼然就是常衡的拂塵。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啥毛病,睡覺就睡覺,還抱著拂塵睡,也不嫌硌得慌。
等等。
孟梨突然想到,或許葉簌簌最初抱著的,並不是拂塵,只不過是睡著了,才換成了拂塵。
而之前抱著的,大約就是常衡的手臂了。
該說不說,他倆的感情發展得可真快,跟坐火箭似的,再這麼下去,常衡怕是很快就要淪陷了。
那自己可就倒霉了,任務一旦失敗,可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孟梨愁死了,暗暗抓狂,不知道該怎麼棒打鴛鴦。
「你醒了?」常衡發現他醒了,溫聲細語地詢問,「身上還疼麼?」
疼肯定是疼的,畢竟孟梨又不是根木頭,他想坐起身來,但兩隻胳膊都有傷,只能像蠕蟲一樣匍匐。
更悲催的是,他剛剛抓狂的時候,順勢在草堆上打了個滾,此刻再爬起來,非得腰腹用力,屁股撅得老高了。
常衡順手扶了他一把,讓他靠在木柱子上休息。孟梨左右環顧,這才發現這裡是間破道觀,也不知荒廢了多少年,髒亂得很。
再一回神,常衡就遞了一個果子給他。
孟梨低聲道謝,兩手捧著果子,小口小口地啃,低著頭看自己的鞋尖,這才發現,原本腫得跟豬蹄似的腳踝,此刻也不腫了,像是被人揉開了淤血。
能為他做這種事的人,就只可能是常衡了。
「謝謝你。」孟梨不好意思地再次道謝,常衡對他真的挺好。
只是相比葉簌簌來說,差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朋友,朋友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
常衡道:「先前,是不是貧道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讓孟公子不開心了?」
孟梨搖了搖頭,嘴挺硬氣:「沒有啊。」頓了頓,他又道:「都說了,我有名字的,是我的名字燙嘴嗎?」
「好,孟梨。」常衡笑了笑,隨後望了睡夢中還抱著拂塵的葉簌簌一眼,才道,「葉姑娘善解人意,天真爛漫,她對你並無任何惡意,希望你不要誤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