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
「吃早飯嗎?」白晚風在朦朧間，聽到林北辰的詢問。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打了個呵欠: 「是要我把早餐拿進來嗎?先說好我不吃秋葵!」
他覺得有哪裡不對，但還未甦醒的大腦無法識別異常究竟出現在那裡，只能先憑藉本能行動著。
他赤腳踩到地毯上，徑直向門口走去，經過床尾的時候，忽然被一股力量拽回大床。
「你怎麼不穿鞋?」林北辰手臂從他腿彎後穿過，微微用力，將他整個人抱到床上，責備問。
他不明所以: 「哪有狗穿鞋的?」
話說出口，他猛地意識到問題出現在哪裡，連忙改口: 「不是，我是說拖鞋在哪?」
但已經遲了，林北辰臉上掛滿促狹的笑容，重複他剛剛說過的字: 「狗?」
白晚風徹底醒了。
他看看林北辰，再看看自己屬於人類的手臂和雙腿。
救命，他昨晚上夢見自己變成林北辰收養的薩摩耶，結果剛剛沒睡醒還把自己當成狗呢。
他梗著脖子，嘴硬道: 「是啊，我的拖鞋呢?是不是被奧利奧叼走了?它又不穿鞋。」
「你拖鞋不是在那嗎?」林北辰揚揚下巴，示意他看向床邊。
「我剛剛睡醒的時候，沒看見。」白晚風大腦飛速運轉，用頻頻打結的舌頭艱難狡辯。
「醒了，別找藉口了。」林北辰輕柔地拍拍他的後腦勺，將拖鞋擺正，幫他穿到腳上， 「你是夢見自己變成狗吧?」
白晚風低著頭，不說話。
他不知道林北辰是不是會繼續笑話他。
然而林北辰用一種稀鬆平常的語氣說: 「真巧，我也夢見自己養了一隻狗，是薩摩耶。」
白晚風心臟突突地跳。
他沙啞地問: 「然後呢?」
「然後?沒有什麼然後。夢很短，劇情也是跳躍的。我記得他是我在冬天撿到的，那個時候，他五六個月，身材卻瘦小得像剛剛三個月。他的身體狀況很差，還看不見，大概是因為眼盲，被第一任飼主拋棄了，後來一直流浪。他剛來我家的時候，處處小心翼翼，不敢主動碰狗糧，不敢玩玩具，也不會主動和我撒嬌，根本不像其他小狗一樣調皮。」
白晚風無意識地晃動著腿，腳後跟時不時撞到床: 「被拋棄過的狗一般都是這樣。」
「後來經過我的努力，他終於會和普通小狗一樣撒嬌，玩耍。他很黏我，我很高興。」林北辰彎起嘴角。
總覺得聽起來怪怪的，像某種誘拐小狗的變態。
他說: 「我們也有過誤會，不過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彼此依賴。我喜歡我的小狗。」
「你已經有奧利奧了，還喜歡其他的狗，奧利奧會吃醋。」白晚風說。
林北辰的手指划過他的臉頰，抬起他的下巴，以一種不算強制，但難以掙脫的態度，讓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林北辰的嘴唇一張一合，如同在宣讀某種咒語: 「不，不一樣。」
「奧利奧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好夥伴，而那隻小狗——」他的眼中盛滿繾綣的星光， 「他是精靈，是我撫平情緒的良藥，是我終生的承諾。」
「騙你的，我沒夢見什麼薩摩耶，我夢見你，和我一起在冬天的暖爐邊，等待春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