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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是會變的。」白晚風說。

  許琉眼神幽暗: 「可惜,你改變的這些時間,我不在你旁邊。」

  白晚風隱約覺得這句話有特殊含義,但他的注意力都在肉上,

  許琉也夾起一片烤肉,問: 「你和林北辰,之前就認識?」

  「嗯。」

  「很熟?」

  「還行吧。」

  許琉思索片刻,問: 「他請你彈鋼琴?」

  「不是!」白晚風聲音陡然提高,手裡的盤子差點砸到地上。

  原本正在演奏的音樂忽然停止,整個宴會廳陷入短暫的靜寂。

  談笑的賓客們紛紛把目光投向舞台。

  「對不起。」白晚風低聲道歉。

  管弦樂隊的成員抱著樂器撤下舞台,取而代之的是一架被幾個人抬到台上的鋼琴,和一個年輕男人。

  這個男人穿著燕尾服,手上戴著白手套。他先向賓客們俏皮地打了個招呼,再坐到鋼琴前,踏上踏板,用牙齒咬下自己的手套。

  他眉眼精緻,漂亮得咄咄逼人,尤其是上挑的眼角,迷人而危險。

  白晚風臉色很差。

  這個人和他長得有點像。

  還有鋼琴。林北辰明明說他沒準備鋼琴演出,那這個鋼琴是哪來的?

  「沈瀝?」許琉喃喃自語,有些驚訝。

  白晚風瞳孔緊縮。

  沈瀝。

  他知道這個人,上輩子那個傳聞里和林北辰不清不楚的明星就是他。

  他現在正坐在鋼琴前,準備演奏鋼琴。

  就像是白晚風上輩子那樣。

  ————————

  林北辰和沈瀝什麼關係也沒有

  第25章

  第 25 章

  白晚風還在怔愣的時候,沈瀝的手指就已經落下,敲響第一個音符。

  好像誰在用刀片割脆弱的聽覺神經一樣,白晚風腦內的弦一根一根崩斷,炸出銀白色的火花。

  他腦袋嗡嗡作響,眼前都是炸開的花火,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

  他轉身向宴會廳的門口跑去。

  「晚風?」白初嵐詫異地跟上他。

  白晚風的腦內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跑出來。

  身體和意識好像分離了,大腦根本沒辦法對四肢進行控制,只能任由身體向著前方奔去。

  白晚風的腳像踩在棉花上,跑起來深一腳淺一腳,被地上的花盆絆到,差點摔一跤。

  他扶住牆壁,單腿跳了幾步,五官痛苦地扭在一起。

  但是他不敢停下來。

  如果他停下來,那些可怕的聲音就會追上他,把他切割成破破爛爛的漁網。

  推著餐車的服務員匆忙避讓: 「誒,小心點。」

  白晚風仿佛完全沒有看見他,失神地看著前方,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白初嵐最後在宴會廳同層的樓梯間找到他。

  樓梯間的燈光是聲控的,他進去的時候一片漆黑。

  白晚風坐在台階上,背對著他,頭埋進膝蓋。

  走台階的人很少,樓梯間內瀰漫著一種難聞的潮濕的氣味,牆壁上爬著黃色的污漬。

  他像只走失的幼年小貓,蜷縮在陰影里。

  白初嵐在他旁邊坐下,攬住他的肩膀: 「怎麼了?」

  白晚風不說話,肩膀微微抖動。

  「有什麼事和哥哥說。」白初嵐柔和地說, 「是不是不喜歡那個人?」

  白晚風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白初嵐沒有逼他,只是耐心地陪坐在他旁邊,等他平靜下來。

  過了幾分鐘,白晚風轉身撲進他懷裡。

  「哥,」白晚風抽噎道, 「我想回去。」

  白初嵐抱住他,讓他把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好。」

  「他騙我。」白晚風又抽了一口氣,說。

  「誰?」白初嵐目光凜冽。

  「林北辰,」白晚風斷斷續續地說, 「他說他沒找人來彈鋼琴,他騙我。」

  白初嵐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他答應過你這個?」

  「他說,他只請了管弦樂隊,沒有人彈鋼琴。」白晚風像是沒聽到他的話,絮絮叨叨地說, 「他明明知道我彈不了鋼琴,也不能聽鋼琴的聲音。我已經花很大力氣避免接觸到和鋼琴有關的東西了,為什麼今天會……」

  他眼淚又湧上來了: 「我彈不了,我彈不了,我彈不了……」

  對別人來說輕輕鬆鬆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是做不到,無論怎麼努力也不能跨過心裡的恐懼,只要一聽到鋼琴的聲音就會條件反射地噁心。

  白初嵐沒想到他這麼嚴重,只能抱緊他輕聲安慰: 「彈不了不彈了,你還有奶油,還有……其他幾隻狗。它們不需要你會彈。」

  「發生什麼事了嗎?」

  樓梯間的門再次被推開,走廊內的光線泄露進來。

  許琉和狄然站在門口,擔憂焦慮地看著他們。

  許琉看到白晚風臉上的淚痕,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怎麼回事?誰欺負他了?」

  「沒什麼事,你們回去吧,」白初嵐冷淡地說, 「晚風不太舒服,我先帶他回家。」

  「不舒服?吃多了?」狄然吃驚問。

  「我送你們。」許琉說。

  「不用,我們自己有車。」白初嵐果斷拒絕。

  許琉拳頭握緊,又鬆開: 「怎麼說我也是醫生,晚風要是中途出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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