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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樂蹙著眉,又深又急地吐了口氣,撒嬌一樣細小的聲音:「爸爸,我有點難受……」
簡柏還在放空,順著小醉鬼的話問:「怎麼了?想吐嗎?」
「唔,想吐……」不知輕重的腳,在他大腿上用力踩了一下,腳尖也碰觸到了更往上的地方,他似乎真的很難受,嘴巴都抿了起來,「頭暈……」
怪異的悶哼夾雜著一聲抽氣,不像是疼。
簡柏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似乎在忍耐著什麼:「我抱你去衛生間?」
他說著,正想將人抱起,一抬眸便對上一雙睜得圓圓的大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不是很清醒的樣子,難受得表情上浮現了一抹困惑和茫然。
明明只有兩個人的房間,楚樂還是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氣音將這句話送到了對方耳中。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嘴巴也脫離了腦子的掌控,稀里糊塗的更像是在傾訴。
「我好像生病了……」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只告訴你哦……」
簡柏感覺到那雙抓住自己的手燙得嚇人,軟綿綿的分明沒有一點力氣,卻讓他如何也沒法掙脫,牽著他往沙發深處帶去。
潮濕的呼吸,被酒氣醞釀得更加醇厚的甜膩撲面而來。
楚樂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現在真的很難受,頭很暈,天旋地轉的,身上也燒得厲害。
滾燙的身體貼在人魚身上,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冰冰涼涼得然他嘆息出聲。
他將嘴巴湊到簡柏耳邊,嘀嘀咕咕地用氣音說著荒唐的話。
「你摸摸……」
「有水。」
第36章
對於上古巨妖來說,時間幾乎是一個沒有意義的計量單位。
他們的生命漫長而沒有盡頭。
一小時、一年、十年,或許都只是一個小憩的功夫。
就連在尋找上弦月的百餘年,都是在失而復得之後才意識到這段歲月竟如此長久且無趣。
但就是此刻,簡柏突然希望時間能夠倒流。
如果時間能倒流回今天早上,當瀾澤信誓旦旦地說:「你去忙吧,月月交給我,我帶他去見見世面,管吃管和管接送」的時候他就應該無情的拒絕,並禮貌的回一個「滾」字。
甚至在瀾澤打電話過來說,「今晚應酬太多了,剛拿下一個小目標的合作,沒時間一直在旁邊盯著,你家寶貝好像喝醉了,我先把他送到頂樓套房你快過來看看呀」的時候,簡柏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一種人類製造出來的含有乙醇的水而已,能……
確實有點厲害!
「什麼水?哪裡不舒服嗎寶……」
戛然而止的聲音,讓整個房間陷入一種怪異又荒謬的氣氛中,連呼吸都是粘稠厚重的。
按理來說,人魚成熟體的人形,雖然體溫還是偏低,但對於溫度的感知和人類是無大異的。
但這一瞬間,指尖傳來濕熱觸感,讓簡柏有一種被灼傷的錯覺。
那種滾燙,順著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加速著血液回流,讓心跳快得離譜,肉眼都能看見胸膛的劇烈起伏。
呼吸陡然急促,眼眸漾起不易察覺的淡紫,危險又鬼魅的色彩。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的人,卻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緊繃的下頜線上掛著凝結的汗珠,喉結艱澀地滾動著。
簡柏鬆了一下領帶,精緻的襯衫紐扣嚴絲合縫,三番五次從指縫中溜走,再一次耐心耗盡的暴力拉扯之後,繃散開來滾落到柔軟的地毯上。
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窒息憋悶才略有所緩解。
他的手腕被併攏的雙腿夾住了。
腿跟的軟肉磨著手腕突出的骨節,帶著他的指尖往沙發更深處陷進去。
全身上下都在冒水的小傢伙,掌心濕黏地貼在他的胳膊上,指尖緊繃得泛白。
腳丫子也踩在他的大腿上,搓磨著絲滑筆挺的西裝褲,留下一小團陷入小腹的褶皺。
楚樂皺著眉,分不清痛苦還是別的什麼的表情,讓那種被汗水暈濕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怪誕的靡麗。
比口水和血液更加誘人的氣息,帶著一點點獨特的腥甜。
頭暈目眩的楚樂,忘記了自己一開始想要幹什麼,他有一瞬間的茫然,很快又墜入了另外一種無法控制的情緒中,哆哆嗦嗦的身體坐都坐不穩,全憑著本能抱緊了那肌肉緊繃的胳膊挪動著。
說著些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亂七八糟的話。
就很荒謬,在海底橫行霸道,上了岸也能隻手遮天的上古巨妖,第一次體會到了手足無措的感覺。
萬分慶幸,發.情期的抑制劑是七天一個療程,他是注射過針劑才過來的。
過分的衝動可以被藥物抑制,但橫衝直撞的妖力可不行。
狼狽的人魚艱難地維持著人形,薄薄的襯衣都被汗水打濕了貼在背脊上。
而掛在他胳膊上的小傢伙還不知死活的哼哼著,小孩子一樣口水都含不住。
簡柏忍無可忍,捏著他的下巴,掰他的腦袋低頭想要去尋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嘴唇還未碰上,卻突然被對方仰著頭避開來。
半醉半醒的楚樂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咬著唇直抽冷氣,這下是真的疼了。
他發脾氣一樣將前一秒還抱在懷裡的胳膊往外一推,小屁股也順著沙發靠背往上挪了挪,擰著眉兇巴巴地控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