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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造反雖不致命,但卻於名聲基業有礙。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旦百姓不認可,日後只會有更多人舉起反旗,以文人口中的不忠不孝為由,推翻當朝統治。
承安帝見雲舒不反駁,頓時就以君父的身份,繼續數落道:
「你以為治理天下那麼容易?帶著人四處打,將人打服了就行?殊不知他們表面上服了,但是暗地裡卻心懷鬼胎,想著如何將你一招斃命。所以……」
承安帝侃侃而談他的治國之道,也算是第一次給雲舒講如何為君。
雲舒不動聲色地聽完,吃完後放下筷子,終於有了說話的空,不咸不淡道:「如今大雍這局面,便是你為君之道治理下的結果?」
承安帝:「!!!」
雲舒擦了擦嘴,道:「行了,我吃好了,得去處理你留下的爛攤子了,你在這……」
他掃視了一圈慘白的靈堂,慢慢吐出幾個字,「慢慢吃。」
承安帝:「!!!」
他將筷子狠狠摔在桌上。
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吃!
雲舒見他這樣,拍了拍他的肩,「不過我想了想,你剛剛說的也不全是廢話,有些地方還是有些道理的。」
待雲舒走遠,承安帝將桌上的筷子重新撿了起來。
他說朕說的有道理,那就勉強原諒他這一次的忤逆。
吃著吃著,他又想到:剛剛他說的也有些道理,如今這個局面,說明也不能完全按照朕的來。
……
雲舒一邊往天道場趕,一邊聽羅延匯報。
與上次不同,這次的文人學子大多來自於京都及周邊地區,人數達到了近千人。而在天道場圍觀的百姓更甚,直接將天道場周圍圍得水泄不通。
國喪期禁止宴飲,京中各處酒樓雖然關了,但茶樓卻人滿為患。而且他們也不是來喝茶的,而是來聽現場轉播的。
自持身份不願去天道場擠的那些人,全都聚在了茶樓,令僕人侍從去前方探聽消息,實時回來稟報。
羅延:「蕭將軍已經帶人維持秩序了,但效果並不好。此次不光是學子們在鬧,圍觀的數萬百姓也在吵,應當有人暗中在煽動此事。殿下,現在怎麼辦?」
若是真的有人煽動此事,那就很難如上次一般平息下去。
若是將幾萬人一起抓捕,那……怕是要激起更大的民怨。法不責眾,說的就是這個情形。
雲舒暗道:這人還真的是熟練這借刀殺人的手法啊。
「散播消息的人,都查到了了嗎?」
羅延點頭,「都查到了,分屬四家,從除夕那夜就開始了。除此之外,還有十幾位朝臣參與消息散布,但也都是這四家的人。」
「還有這幾處地方,有些異動,屬下覺得應當要注意。」
雲舒看了一眼羅延手中的京中地圖,點頭道:「你去安排。」
羅延當即領命,點了人退下,而雲舒則在郝事等人的保護下σw.zλ.,去了天道場。
到了那裡,他才知道這京都幾家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朝堂之上,能被集結起來的朝臣畢竟有限,即便如趙苒那般,集結了幾十人,最終也只會被拿下。
但煽動百姓和學子就不一樣了,文人學子容易被煽動,而百姓們則有個更好的辦法,那便是金錢的力量。只要錢給的夠多,便會有人願意干。況且如此多的人,他們不相信夏王會將所有人都殺了。
若是以往,這類學子百姓鬧事的情況,都是由大臣們處理,並不需要帝王親自出面。甚至煽動此事的人,都已經做好若是雲舒不出面,便讓人一個個自殺,以此來逼迫雲舒出現的準備了。
雲舒一出現,百姓們便人潮湧動,向他這邊擠過來。
叫喊聲,吵鬧聲不斷。
與其說是學子們鬧事讓雲舒給個說法,不如說是趁機製造混亂。
蕭謹行在雲舒出現的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你小心些,這些人動機不純。」
於此同時,玄甲軍也已經趕了過來,只是百姓們圍在裡面,玄甲軍根本進不來,只能在外圍將所有人都圍在裡面。
雲舒的周圍雖然擠滿了玄甲衛,但是那些百姓們俱都扒著玄甲衛阻攔的胳膊,高聲質問著諸如「陛下真的是突發惡疾,不是你下手害死的嗎」的問題。
百姓們一直往玄甲衛這邊擠,漸漸形成了包圍之勢。
突然百姓中有人掏出了刀,一刀砍在了身前的人身上。
亂象頓起,原先一直往雲舒這邊涌的人,頓時嚇得四處奔逃,但原本就是人擠人,如今更是亂作一團,誰都跑不掉。
第一個人動手後,百姓中接連有人拔刀向雲舒這邊襲來,目的顯而易見。趁亂動手,將夏王拿下。
這些人身手了得,下手狠辣,一看就是私下訓練的死士。
宮內重軍把守,雲舒又一直在皇宮裡守靈,即便死士們入宮刺殺也很難成功。但用學子和百姓逼迫雲舒現身,隨後趁亂襲擊,成功率便能高出很多。
即便失敗,大不了就是犧牲一些死士和百姓,下次再找機會便是。
煽動此事的人是這般想的,但云舒和蕭謹行自然不能如他所願。
蕭謹行劍挑一人後,見混亂的人群人頭攢動,很難分清刺客和普通百姓,頓時高聲道:「不想死的原地抱頭蹲下,四處奔逃者以刺客論處,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