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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側頭看他,「那不是,我待人親和溫良謙恭,君子端方說的就是我。」
承安帝:「……」
「倒也看不出來。」
雲舒:「你自然看不出來。畢竟咱們都這種關係了,我對你君子有什麼用?倒不如實誠一點。」
承安帝:「……」
說的是差點不死不休的關係,承安帝只得再次沉默。
雲舒又摸了一隻承安帝不要的蘋果,用衣擺擦了擦,繼續問道:「你覺得今日誰最可疑?」
「趙苒忠君,他以為是你害的朕,所以豁出命去一直針對你,應當不是他。」
雲舒點頭,「嗯對,腦子不太好使,今日也就他還看不清形勢。即便要針對我,也不能這樣大張旗鼓明目張胆地來。若我真的弒君奪位,即便他白日裡沒死成,晚上也得遭了毒……」
雲舒說到這裡,突然一頓,對著殿外喊道:「郝事!」
「怎麼了殿下?」郝事一進來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他家殿下,跟本該躺在棺木里的承安帝,並排坐在棺木旁啃著吃的,且承安帝的臉上還畫著青白的妝。大晚上看到,仿佛是見到了鬼。
雲舒卻沒管他,而是徑直道:「你現在就去將趙苒等人換個地方關。」
郝事吐出一口氣,摸了下差點跳停的胸口,應聲退下。
等到郝事離開,承安帝才道:「你懷疑有人要對他下手?」
雲舒又捏了塊點心扔進嘴裡。
「誰知道呢,我就是這麼一想,即便錯了,也沒什麼大礙。」
承安帝帶入自己想了想,「若是朕,朕當會派人動手,若是得手,便推到你身上。弒君的風聲有了,再加上殘害忠良,即便強硬上位,也會盡失民心。」
雲舒點頭,「是啊,玩權術的人,心都髒。」
承安帝:「……」
朕懷疑你在內涵朕。
雲舒看了一眼自己的臨時飯搭子,毫無誠意地道歉,「哦對,沒有說你。」
承安帝:「……」
還欲蓋彌彰。
在兩人將供品掃蕩一空的時候,某個府里,有兩人正說著話。
「趙苒真是個廢物,什麼作用都沒有。」
另一人喝著茶不緊不慢道:「本就是挑撥一下,讓他去試探夏王的底線,夏王不肯退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如今怎麼辦?這幾天一直有人在查藥的事,我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他也查不出什麼。27天,有足夠多的變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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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郝事便來稟報,他將趙苒等人換了地方後,又讓人假扮了他們,果然在午夜之時,遇了襲。
只是對方應當是死士,見敵不過,便立即服毒自盡了,導致郝事那裡什麼都沒查出來。
雖然躲在暗處,但手段果然狠辣,動不動就不留活口。
只是也不是一無所獲。
京都戒嚴,得到27天後的登基大典結束,才能解除封禁,但京都城外一直有人在等著入城,例如從外地趕來打算參加春闈的學子舉人,還有不遠萬里從西州來的邊實等人。
圍在城外的人越來越多,於是雲舒令人開了城門放他們進來,只是要求只進不出。
但蕭謹行還是發現,有人趁機偷偷出了城,並一路往北去了。
蕭謹行:「應當是給燕王送信了,需要攔截嗎?」
承安帝道:「自然攔下來。若雲祈得到消息,必定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揮師京都,到時……」
承安帝還未說完,蕭謹行繼續問道:「需要攔截嗎?」
這態度分明在說,問的不是你。
雲舒還穿著那一身孝服,悠閒地吹了一口茶後,道:「攔什麼啊,讓他送。」
見承安帝不贊同,雲舒又道:「你不是一直嫌田將軍打不進易守難攻的天玉關嗎?等雲祈收了信揮師京都,不剛好來個正面對決?」
承安帝:「……」
好像有點道理,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信是從盧家的一個掌柜那裡傳出來的。」
盧家,慎獨軒。
第171章
承安帝:「信可以不截下來,但這盧家定要處置。私通叛黨,其罪當誅!」
雲舒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了敲,沒說話。
盧家,盧修賢所在的盧家。
盧修賢也是雲舒的老熟人了,兩人因為玻璃鎮紙合作各取所需。如今他成為大雍太子,盧修賢也已經是盧家默認的少家主了。
此前盧修賢還為丁嘉禾提供了前太子的相關線索,只是他來京都的時候,盧修賢已經回了老家,兩人此次並沒有見著。
盧修賢,作為盧家的未來的少家主,即便要選擇戰隊,也不應該舍他,而取遠在東北、勢力遠不如他的燕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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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京都盧家的宅院裡,剛吃過藥的盧修崇正歪靠在榻上,屋內的炭盆里燒著價值千金,連承安帝也捨不得成天使用的雅羅新炭。
即便是數九寒天,屋內依舊熱得讓人出汗,甚至還需侍女在一旁打著扇。
室內侍女二十餘人,除了負責打扇的兩人外,還有負責奏樂的,負責捶背捏腿的,負責端水餵食的,就連各類水果餐盤也不是放置在案桌上,而是一人一盤高舉過頭頂在一旁候著。
每樣嘗過後,便退到後面去,換其他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