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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真萬確啊陛下,夏王並沒有登基,朝臣們也都各回各家了。」

  承安帝根本不信,甚至懷疑高滿已經成了雲舒的人,「你剛剛乾什麼去了?」

  高滿追隨承安帝多年,只一個眼神,便明白承安帝所想,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下,老奴給您煎藥去了。蕭將軍從長安帶回來一名神醫,可以醫治陛下的癲疾。」

  所謂癲疾,便是承安帝吸食五石散的後遺症,一旦發作,只能再次吸食才能壓製得住。

  承安帝卻並不覺得自己有癲疾,「胡說,朕沒病!益壽延年的神藥,自然會讓人慾罷不能,朕那都是正常反應。」

  雲舒:「……」

  第一次見人將毒癮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再說,他們兩會那麼好心,給朕治病?他們分明就是想要朕的命!」

  雲舒無奈,承安帝這腦子快跟豬腦子差不多了。

  「若我要害你,那名刺客要趁亂下黑手的時候,我為何要救你?」

  承安帝:「這……」

  「若你當時就死在刺客手中,我現在是不是早就已經登基了?」

  承安帝:「你……」

  「況且,之前你要封我為太子,我也拒絕了,若我真的想要取代你,當初為何要拒絕?」

  承安帝:「那是因為……」

  雲舒再次打斷了他,「西州如今的每片土地,都是我從別人手中奪來的,但這裡並不包括你,知道為什麼嗎?」

  承安帝愣住,他只想著那些地都是他的,卻從來沒想過,不論是蜀地、蘭原,還是河西四城,都是先從他手裡丟失,後來才被雲舒收回的。

  他喃喃道:「為何?」

  雲舒定定地看著承安帝,一字一頓道:「因為你是父親。」

  是「他」的父親。

  雖然這是一本書,但是幾年過去,雲舒卻並不覺得這只是一本書。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活生生有血有肉。

  他們真實地存在著。

  蕭謹行是,龐農是,呂衡是,那個「他」,曾經也是……

  雲舒不能否認自己占了那人的身體,即便那人在劇情開始的時候,便已經死了。

  他繼承了「他」的生命,便該負擔起「他」的責任和義務。

  承安帝算不上一個好父親,也忽略過「他」,但云舒沒有資格替「他」審判。

  「因為你是父親,所以我不會反。」

  承安帝沒料到,雲舒遲遲沒有反,原來竟是因為簡簡單單的「父親」二字。

  他恍惚記起那個抱著他的腿,說他是「九天神明,無所不能」的弱冠青年。

  甚至是更早。

  那個沉默寡言,小心翼翼偷看自己,被發現後又立即低頭認錯的小小少年。

  小十五他,一直是個淳善的孩子……

  承安帝難得想起當初他想當個好父親,努力培養孩子們的初衷,心中頓時百轉千回,不是滋味。

  「所以你是因為被胡揚圍殺,才殺到宮裡,想要篡位的?」

  雲舒再次重申,「我說了,我還沒登基,你現在還是皇帝。以及,我昨日只是想要找你要個說法,是你一見面就要打要殺的。」

  承安帝突然覺得委屈,押著他的禁軍首領進殿,還怪他多想?

  「言歸正傳。這虎符和密旨是從胡揚那裡搜出來的,你還說我偽造密旨嫁禍給你。我又不是你,整天閒得發慌,在那嗑藥玩。

  動動你那吃五石散吃傻了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承安帝的委屈和傷感被堵在喉嚨,上不上下不下,只能瞪著眼指著雲舒,難以置信道:「你,你居然敢罵我!你剛還說我是你父親!」

  怎麼會有人變臉比他還快!

  雲舒暗自翻了個白眼。承認你是父親,只是不要你的命,沒說不能罵你啊。

  「兵符都能丟,被罵幾句,不是應該的?」

  承安帝:「……」

  高滿尋常是不會對這類事發表意見的,但他聽雲舒這般說,也發現了這裡面出了極大的問題。

  他知道陛下對夏王不滿,但也知道陛下並沒有動手的打算,至少暫時沒有,那麼這個密旨和兵符就很有問題了。

  他小聲勸解道:

  「陛下,夏王殿下應當沒有說謊。您仔細想想,兵符和密旨那些是不是被人偽造了?」

  承安帝手一揮,「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朕的私章,只有你知曉在哪,至於虎符,除了朕,沒人知道朕藏在了什麼地方。若說密旨是偽造的,那就只能是高滿你。」

  高滿沒想到,說到最後,自己卻成了最有嫌疑的那一個。

  「陛下,老奴真的沒有,您給老奴十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做這種事啊!」

  雲舒:「傳旨給胡揚的,是宮中一名叫德安的小太監,據說是高常侍您的徒弟。本王派人去查了,在後花園的冰湖裡發現了他,人已經沒了。死亡時間,應當是昨日下午,也就是胡揚收到兵符和密旨後不久。」

  高滿一驚,沒料到居然是自己的徒弟德安傳的信,而且人還已經死了。

  他頓時連聲解釋,不是他令德安做的。

  雲舒繼續道:「行刺的人落下了匕首,根據對比,正是殺了德安的那把。」

  所以那名死士,先是殺了德安滅口,接著又要殺承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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