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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承安帝萬分難受時,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把匕首,速度極快地朝他劈砍下來。
竇皇后她們占據了他身邊大半的位置,但此刻這些人全都趴在他的身體上哭,像他已經死了一般號喪,根本沒有注意到真正要他命的東西正在落下。
承安帝只覺得今日怕真的是他的死期,只是他卻不是死在雲舒的手上,而是死在這個莫名出現的刺客手裡。
電光火石間,承安帝還能怨恨一下雲舒。
若不是他今日/逼宮,自己何至於此!
若不是他騙自己沒有武器了,自己怎麼會中箭,又怎麼會動彈不了,讓這刺客近了身?
而這把匕首落下的同時,還有人在高呼,「陛下薨了!」
滿殿充斥著痛哭聲,送這個一代君王離世。
承安帝很想閉眼,不想看自己死前這一幕。
只是如他預料的不同,那把匕首並沒有落下,而是在快扎進他身體的時候,被一劍劈開了。
承安帝雖然不能動彈,眼珠也不會轉,但還是看到了一點救他之人的衣角。
那衣裳分外醒目,就是他那個差點要了他命的不孝子的!
雲舒居然會救自己?
笑話!
雲舒在蕭謹行趕來自己身邊的時候,便撿起了承安帝掉落在地上的劍,與蕭謹行一同抵抗周邊的攻擊。然而他一轉身,便看到有人渾水摸魚,正要了結了氣息微弱的承安帝。
雲舒來不及細究承安帝的仇人怎會如此之多,便已經一刀劈開了那把匕首。
對方一擊未中,當即就要退出人群遁走。
好在玄甲衛已經將禁軍全數拿下,也有餘力去抓捕那個下黑手的人。
禁軍被拉出了大殿,眾臣還繼續留在大殿之內。
如今他們看了看躺在地上死不瞑目,至今眼都沒閉上的承安帝,再看看傲然立於大殿之上,額頭微微有些汗濕的夏王,隨後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大殿,再次出了聲。
至於這痛哭當中,幾分真幾分假,便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雲舒遲疑片刻,在想要不要告訴這些σw.zλ.人,老皇帝還沒死成。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突然有人高聲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殯天,太子當登基為帝,主持大局。」
原先擁護承安帝的那些臣子,到了如今也認了命。
其他人則是紛紛附和。
承安帝雖然不能動,但他聽得見。這些人「殯天」的話都已經說出來了,那他豈不是不死也得死了?
他怕是第一個知道自己身後事會如何的皇帝了。
同時承安帝也是萬分怨念,他到底死沒死,你們也不找個太醫確認一下的嗎?
承安帝氣著氣著,便將自己給氣暈了過去。
面對朝臣奏請,雲舒將手中承安帝的劍,重新放回劍鞘當中,轉身對玄甲衛吩咐,讓其將承安帝搬去寢殿。
隨後對朝臣道:「登基之事,日後再議。元日已到,諸位今夜辛苦了,還是早些回家休息。只是京中自今日戒嚴,諸位無故還是不要出城得好。」
朝臣面面相覷,不明白夏王此舉何意。
陛下殯天,太子登位不是理所應當的?況且今日還是夏王逼宮的。
如今達成所願,卻讓他們各自回家,難道是要秘不發喪?
但這事大家親眼所見,夏王此番如何瞞得住?
只是大家雖然各懷心思,但剛剛經歷了一番動亂,此刻也不敢質疑,只能一個接一個退出了大殿,想著過了今日後,再向夏王進言。
至於原先沒有歸附雲舒的那些人,則是惶惶不安,害怕夏王此舉是打算暗中處理他們。
群臣退去,蕭蕪自然也不好多呆,只是在經過雲舒身邊時,對著雲舒深深作了一揖。
雲舒點頭回應。
隨後蕭蕪便隨其他人一起出了大殿。
承安帝被人抬走,皇后和金太妃他們也不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天塌了。
很快,整個大殿便只剩下了雲舒、蕭謹行,以及被扣留下的胡揚等人,還有那個想要下黑手的刺客。
雲舒掃了幾人一眼,「說說吧。」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那個下黑手的刺客,便咬破口中毒囊,瞬間沒了氣息。
蕭謹行檢查後,搖了搖頭。
「死了,雖然穿著太監的衣服,卻沒有淨身,身上也沒有找到其他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應當是潛入宮的死士,換了太監的衣服。」
雲舒低眉看著已經沒了聲息的死士,「派死士入宮行刺?這機會可不好找。」
他轉而看向胡揚他們。
胡揚在承安帝遇刺身亡的時候,便知道他今日沒法善了,他梗著脖子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受陛下的命令,去抓雲舒,不僅沒抓到人,還反被抓,最終連累了陛下,他是難辭其咎。
「你說承安帝令你來抓我,還給了你虎符和旨意?是他親口吩咐你的?」
胡揚立眉瞪眼,「與你何干。」
胡揚如此不肯合作,雲舒頓時失了審問的心,將其交給了羅延。
「務必調查清楚。」
這可關係著承安帝到底該不該死。
直到胡揚被羅延帶下去審問,雲舒才望著滿地狼藉,緩緩道:「今日這事,有些蹊蹺。」
雲舒一說蹊蹺,蕭謹行便明白了過來,「你是說沒有看到北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