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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一眼蕭謹行最後那張單獨的信紙,但直到筆尖的墨,滴到了信紙上,將原本白淨的紙張暈染出了一團黑,也依舊沒有下筆寫下一個字。
雖然雲舒從涼州回西州的時候,就與蕭謹行說好,有什麼事書信聯繫。防止對方誤以為書信在途中丟失,所以不論是什麼信件,必有回信。
話雖如此,但云舒真的不知道,這封求愛信要怎麼回。
他糾結了好一會兒,寫下了兩個字,隨後學蕭謹行一樣,將這隻有兩個字的回信單獨裝了一個信封,塞在了大信封的裡面。
之前去煎藥的親衛,小心地端著滾燙的藥碗進來,掀開門帘就道:「殿下,藥煎好了。」
雲舒哪裡是生病了,他生龍活虎得很,聞言只得道:「你先放著,過一會兒再喝。」
親衛剛要再勸,卻見雲舒神色如常,臉上不見半點潮紅,他疑惑道:
「殿下,您退燒了?」
雲舒:「……」
他能承認自己不是生病,而是被蕭謹行的直球,撩得臉紅心跳嗎?
那必然不能啊。
既然不能承認,自然只能尷尬地轉移話題。
「銀行開業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雖然銀行已經跟沙州那邊簽訂了貸款協議,但實際上並沒有正式對外營業。
「稟殿下,馬主任已經安排好了,定於臘月二十六開業。剛剛馬主任他們來找您,屬下見您不舒服,就先將他們安排到了會議廳那邊候著。」
雲舒聞言道:「去看看。」
說著,也不再管那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
會議廳里所有的商賈都到齊了。
雲舒到的時候,他們正在激烈地討論著。
「殿下是沒說要叫西州銀行,但你也不能將你們家的店號,加到銀行的名號里吧。」
「就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家開的銀行呢。」
「那你說怎麼辦?」
「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在銀行的名號里,加入他人的店號,不如聽聽我的意見如何?」
見其他人看過來,那人繼續說道:「既是西州、沙州、瓜州、甘州、涼州合力辦的銀行,我覺得就應當取這幾個州的首字,百姓們一聽名字,就知道咱們這銀行是合咱們五州之力。你們說呢?」
「倒也有些道理。」
「那叫什麼?西瓜甘涼沙,西涼甘瓜沙,沙西瓜甘沙?」
走到門口的雲舒聽到這些名字,只覺得兩眼一黑,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名嗎?
不論是西瓜,還是刮痧,雲舒都不想用。
聽到雲舒的輕咳聲,剛剛還在激烈討論的眾人頓時噤了聲,起身給雲舒行禮。
雲舒坐下後,當即說道:「九州銀行,以後各州的分行,就叫九州銀行某某分行,再下一級,就叫做某某支行。」
馬主任當即領命,「屬下這就去辦。」
雲舒是九州銀行最大的股東,當仁不讓地擔任九州銀行行長,其下的副行長和主任,都是雲舒自己人,負責銀行的日常業務。
其他各方根據出資額分別占有股份,但他們只是股東,並不參與經營。他們今日來,也是來看看進展如何了。
不得不說,殿下起的名確實比他們起的強上不少,也比什麼興榮、昌盛、寶豐好聽一些。只是……
「殿下,為何要叫九州?咱們不是五州嗎,還有四州是哪裡?」
雲舒:「……」
「你真笨,自然是繼續往東了,蘭州、原州那些個,只要再擴進來四個州,不就行了?」
雲舒:「……」
他說的州還真的不是這個州。
常言道華夏九州,他取的是這個九州的意思,然而如今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他所知道的那幾個州。
不過既然他們幫自己圓過來了,他也就不打算多作解釋。
除了銀行的名號外,還有一個讓馬主任以及各家來此的原因,便是銀票的防偽問題。
雖然銀票只是一張紙,但代表的卻是真金白銀。既然代表的是錢財,那不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會有人見財起意,想要仿造錢幣謀取暴利。
他們必須在銀票發行之前,確定防偽如何做,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從紙張、圖案、押印、筆跡等各個方面,都做了詳細的規定,甚至於銀票上的圖案,都是找了墨家的人過來做的微雕,提高偽造的難度。
很快,西州要辦九州銀行的消息,就在百姓中傳開了。
「把錢放到他們那裡,然後給我們一張紙?這不就是騙我們錢的嘛?」
「不是啊,我看公告上說,錢放到他們那裡後,給我們的那些銀票,也是可以當錢使的。在各個店買東西,那些店都是認的。」
「真的假的,拿紙去他們店裡,他們也認?」
「自然千真萬確。」說話的是個年輕女子,梳著婦人的髮髻,挺著七八個月大的肚子。
「咦,你是西市布店的老闆娘?」
其他人湊過來問:「你家也收這個銀票?」
年輕女子正是龐農的妻子石蘭,她肚子裡的孩子月份大了,今早覺得有些不舒服,於是去醫館讓老大夫看看有沒有什麼要緊的。
回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了這些人在議論。
「自然是收的呀,我們西市這條街的商戶們,都商量好了,等到九州銀行一開業,就將銀子存到銀行吃利息去,只備著一些散碎銀子,用來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