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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學院在城內,玻璃廠則被劃在了離新城有一段距離的工業區。雖然一個城內一個城外,但其實距離算不上太遠,至少比新舊城之間的距離短。
由於邊實的兩個孫子都上了中學部,這下中學部的學生就有了22人,再加上老師,一下子就來了三十多人。老師當中,邊老和小學部升了部長的那位陸景老師也來了。
一行人被負責玻璃廠廠區管理的丁嘉禾,領到了一間暫時騰出來的玻璃窯內。
西州學院的眾人四處打量,也沒看出來這裡是用來幹什麼的。
即便是在西州,也沒多少人知道玻璃是怎麼製造出來的。而今天雲舒讓他們過來,也不是讓他們看吹玻璃的。
「這個大爐子是用來幹什麼的?」
「這裡堆著好多煤,是要燒什麼嗎?」
「我去看過磚瓦窯,難道這裡也是燒磚的?」
「笨,肯定不是呀,我覺得更像是燒陶或者瓷的!」
「有道理……」
少年們畢竟好奇心重,嘰嘰喳喳地猜測著,老師們雖然好奇,但並沒有出聲討論。
丁嘉禾對於這些人的猜測,並沒有給予解釋,只說道:「各位稍等,殿下很快就會過來。」
只是他也沒有離開。
雖然丁嘉禾知道今日殿下是要煉肥料,但他也與其他人一樣好奇,想要知道這到底是如何神奇的法術。
雲舒之所以晚來,是因為被杜喬叫走了。
原來杜喬歷經各種實驗,終於找到了做出透明玻璃的方法。雖然純度不太夠,但是也勉強夠到雲舒的標準了。
對於雲舒來說,這簡直是意外之喜,他交代杜喬將這種透明的玻璃,做成自己想要的形狀後,又趕緊趕過來給學生們上課。
雲舒開門見山道:「今日將你們叫來,是讓你們看看如何用煤炭、綠礬,來做可以給農田施肥的肥料。」
雲舒剛說完,底下三十個人就開始議論紛紛。
煤炭他們懂,可以替代柴火,燒磚用的就是這個。綠礬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怎麼想也不覺得這些可以用來當肥料。
雲舒見他們議論了一番,用手壓了壓,道:
「為何我們的糧食產量一直不高?除了種子的質量外,最大的影響就是土地的肥沃。大家都知道買田首選肥田,農戶們種地也會給地上一些肥,例如人畜糞便等。」
見下面已經有人開始皺眉,雲舒點了一人問道:「你有什麼問題嗎?」
那人突然被點名,先是嚇了一跳,但見雲舒一副鼓勵他提問的表情,遲疑了一下道:
「殿下,您此前講算術課、格物課,我都有聽,也覺得很有用。但是我們為什麼要來學習如何種地施肥?那不是農戶的事嗎?」
說話的人,是名小學部的老師。
雲舒沒料到大家率先提出質疑的,居然是這個問題,他掃了一眼下方,發現露出同樣不贊同表情的還有不少。
讀書人自持身份,看不上農戶農事,是根深蒂固觀念的問題。
雲舒頓了一下,嚴肅道:「這不是讓你們去種地,而是讓你們依靠自己所學解決糧食的問題。」
「農戶他們可以種糧食,但是受制於學識,他們並不知道如何一代一代培育出更優良的種子,也不知道作物在生長過程當中需要什麼樣的肥料,以及如何得到這些肥料。而你們,可以學,可以做,可以改變現在,創造未來……」
雲舒被迫又給他們洗了一波腦,順便打了打雞血,聽得下方的學生和老師,深覺自己就是天選之子,身負改變整個大雍的重任。
見下方求知若渴的眼神,雲舒咳嗽一聲,開始了今日的講解。
「作物生長離不開氮,而煤炭裡面就含有一定量的氮,我們此次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將煤炭裡面看不見的氮,分離出來,得到氮肥。」
下方剛剛被打了雞血的餘子安立即喊道:「殿下,看不見的東西如何才能分離出來?」
終於見到積極的提問,雲舒指了指身後的爐子,道:
「藉由這個高溫爐,使用煉焦法,可以將煤裡面的氮,變為氨氣。而氨氣通過管子流到這個稀硫酸里,就可以得到硫酸銨溶液,硫酸銨就是液體氮肥。」
眾人聞言,一起看向那只用陶缸裝著的透明液體。當即有人要去摸摸看,這個稀硫酸與水有什麼不同,當即被站在缸旁邊的丁嘉禾給制止了。
聽到這液體能腐蝕得皮肉都不剩,嚇得那名學生,立即縮回了手。
雲舒撿起一塊綠礬,又同學生講起,如何將固體的綠礬靠乾餾法,製得濃硫酸,而濃硫酸的腐蝕性又有什麼特點,得用什麼容器裝。
雲舒講解的時候,後面的高溫爐也開始燒了起來,很快氣體就從管子裡出來,在稀釋後的硫酸液體中冒著氣泡。
等到雲舒強行將化學知識塞到這些人的腦袋裡,讓大家暈頭轉向的時候,第一缸硫酸銨溶液也做好了。
雲舒讓人搬來兩盆植物,一盆澆了一點稀硫酸到葉子上,只見葉子瞬間就開始脫水枯萎。
而雲舒又舀了一點通了氨氣後已經變成了硫酸銨的溶液。
雖然沒看到植物立即煥發生機,但是很明顯他與稀硫酸不同。植物並沒有一點損傷。
餘子安叫道:「這兩個本來都是稀硫酸,會讓葉子枯萎,但是通過氣的那個,現在已經變得無害,可以澆到這盆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