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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舒淡淡道:「本王聽說邊老的夫人以及幾個孫子孫女還在沙州城內,本王想著,要不要將他們接去西州見邊老最後一面,省得老人家留下遺憾。」

  「這……」劉經義有些遲疑。

  雖說要與夏王殿下拉近關係,但是將罪臣及其流放的家屬放走,這事別說他沒幹過,放眼整個大雍也沒人幹過呀。

  雲舒的要求提了,但也沒立即就要劉經義答覆。

  見劉經義遲疑,雲舒喝了一口酒,轉移話題道:「這酒的味道不錯。」

  劉經義見雲舒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立即鬆了一口氣,笑著道:「這是二十年的陳釀,是下官前不久剛得的,一直沒捨得喝,這次剛好請殿下品鑑品鑑。」

  雙方再也沒聊邊實的話題,而是聊起了酒文化,從京中美酒,一直聊到了最近很稀奇的葡萄酒。

  越聊劉經義心中越詫異,這位一直被人認為是草包的皇子,居然懂得如此之多。

  吃吃喝喝,時間一晃而過,雲舒藉口太累了,提前離了席,去了劉經義早就準備好的客房休息。

  而蕭謹行則是留下來與劉經義敘舊。

  兩人本就是舊相識,沒了雲舒在場後,劉經義也隨意了許多。

  他倒了一杯酒,道:

  「我倒是沒想到,謹行居然會陪夏王殿下一起來沙州。」

  蕭謹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受人所託。」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隻精巧的木盒,打開,推到劉經義的面前。

  「瞧瞧,如何?」

  劉經義立即眼前一亮。

  木盒裡裝著的是一支筆,一支筆桿是晶瑩透亮的棕黃色,筆尖雪白的毛筆。

  他小心翼翼地從木盒裡取出筆,眼睛已經黏在了筆上,嘴裡更是嘖嘖稱奇。

  「怎會如此剔透漂亮的玉石?這筆尖也柔軟,看著不像是狼毫。」

  蕭謹行點頭,「筆尖用的是羊毫,至於筆桿的材質,叫做玻璃。目前來說,世間僅此一件。」

  他也不算說謊,雖然以後雲舒還會做筆,但現在這支筆確實是世間唯一一支玻璃羊毫筆。

  聽到蕭謹行說這是世間僅此一件的筆,劉經義更是愛不釋手了。

  「咦,筆身上還刻有兩行字,」劉經義轉了下筆,對著燈光一字一頓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好詩,好詩啊!」

  這不就是在講他們這邊的風景嗎?

  劉經義兩眼放光道:「謹行,你這東西哪裡來的?可否借為兄觀賞數日?」

  蕭謹行見對方滿意,說道:「這原是殿下的,但現在,它是你的了。」

  劉經義聞言一愣,隨後重新看向這支怎麼看怎麼好的筆,看是好看,可怎麼突然成了自己的,就有點燙手了呢?

  蕭謹行見劉經義遲疑,也與對方推心置腹道:「此前薛庭冒犯殿下的事,殿下是否一點都沒有遷就與你?」

  「是,我也很感激,只是……」

  「劉兄,殿下想要邊老的家眷去西州,其實對劉兄來說,並不要緊。當初邊老發配沙州的時候,有寫必須是沙州嗎?是不是寫的是流放兩千里,只因為此前流放兩千里都是沙州,所以大家默認是流放到沙州。」

  見劉經義擰眉沉思,蕭謹行繼續道:「現在西州還在沙州之西,以路程來算,流放到西州只會比沙州更遠。」

  流放到西州幾個字,讓劉經義的表情有所鬆動,蕭謹行見狀立即說道:「即使日後有人追究起來,我們也可以說邊老流放到西州,並不違背當初的流放文書。劉兄,你說是與不是?」

  劉經義看了眼手中的筆,又看了看蕭謹行,最終咬了咬牙,點了下頭。

  -

  雲舒在屋內喝了兩盞茶,才終於等到蕭謹行回來。

  他抬頭見到蕭謹行的表情,就知道今日之事成了。

  而蕭謹行坐下後,果不其然說道:「剛剛已經著人去取邊老他們的文書了。」

  即使到了現在,蕭謹行還是有些疑惑,「邊老真的值得這麼大費周章嗎?」

  雲舒給他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續了一杯,「一個邊老自然是不夠的,但是要是有很多個呢?」

  「什麼意思?」

  雲舒笑著道:「文人之間是會互相吸引的,志同道合者會抱團。只要西州學院辦起來,有邊老在,一呼之下必然有人應邀前來。而且我還不止要文人,只要在某一方面特別優秀的,都可以來西州學院當老師,西州學院會是一所綜合大學。」

  綜合大學幾個字,蕭謹行是沒聽懂,但是他卻想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西州太偏了,即使是邊老的影響力,應當也不會有幾個人願意前來。」

  雲舒眯著眼,看著跳動的燭火,「確實如此,所以接下來就要看我們如何創造條件了。」

  端著茶盞還未喝的蕭謹行,疑惑道:「如何創造條件?」

  「自然是看我們明日能不能打開西州的局面了。先祝我們明日馬到成功。」

  說著,雲舒碰了一下蕭謹行的茶杯,隨後仰頭一飲而盡。

  雲舒來沙州,邊老的事只是其一,另一件事就是約談如意坊沙州大掌柜。

  他需要借開遍大雍的如意坊,打開通往中原的路。

  第36章

  由於昨日已經從劉經義那邊,拿到了邊老及其家眷的文書,於是第二日一早,雲舒就帶人去接邊老夫人以及幾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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