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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倫薩城的市場很大,達倫允許散買豆瓣醬之後,醬料生意反而變得更好了,畢竟本地居民也不是誰都能一下子就出得起20個銅幣去買不填肚子的醬料,但是摳那麼幾個銅幣出來買一小碟豆醬回去,再學酒館街的餐館那樣放點蔥蒜、肉沫煮一煮豆瓣醬,接著再放點捲心菜或者豆子干肉燉一燉,那也是一頓很美味的菜色了。
考慮到自己和護衛隊遲早是要回去威爾普村莊的,達倫心裡已經打算在本地招一個男幫工,還跟相熟的本地顧客放出風聲去了。
……
距離太陽完全下山還有還好一會兒,趁著酒館裡還沒有客人,安東尼跟其他幫工夥計趕緊把今天的晚餐給吃了。
酒館是包中午和晚餐兩頓飯的,午餐時,他們大多吃豆子和捲心菜,晚餐是燕麥粥,以及客人中午沒吃完喝完的菜色,就會成為他們當天的晚餐之一。
就像現在,難得中午有客人剩了一些豆瓣醬燉魚和捲心菜肉湯,他們下午又煮了一鍋燕麥粥,他們今天的晚餐就是吃這些美味的食物。
吃完晚飯,安東尼跟管事打了一聲招呼,就趕緊跑去麵包坊,準備買點黑麥麵包和奶酪麵包帶回去給家人做食物。
安東尼的父親在幾年前外出跑商失蹤了,現在他家裡就剩下母親和妹妹兩個人,安東尼母親帶著女兒在家裡紡線,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直到去年冬天,安東尼帶同伴去周邊村莊盤火炕掙了不少糧食,加上現在他換了酒館當正式夥計,工錢也比以前給伯父家酒館當酒館學徒要高,所以他現在時不時的也會買點好吃的回家給母親和妹妹,家裡平時的主食也從麥粥配捲心菜,變成了現在麥粥配黑麵包。
麵包坊就在酒館街的前面,專門做附近的酒館和街坊生意,價格也很公道。
等安東尼走到麵包坊,裡面已經有不少人正拿著布袋或者木籃在挑選麵包,安東尼也拿了個小袋子出來,然後他挑了一個黑麵包和兩個豆麥麵包,加起來一共11個銅幣。
安東尼付了錢,往回走的時候剛好看見街尾有個中年婦人在地上擺攤賣小木碗、木碟、木勺這類的木質餐具,在她旁邊還站著一個六、七歲小男孩,應該就是婦人的孩子。
安東尼看了看她們母子,心裡就知道她們擺的這個攤位是專門做散買豆醬的客人生意。
婦人見安東尼盯著她攤位的東西,立刻出聲問他了,「客人,要買木碗、木碟嗎?」
她趕緊開口:「一個小木碗才三個銅幣,一個木碟只要兩個銅幣。」時間不早了,賣豆醬的雜貨鋪今天又提前關了門,連帶著到她攤位上買餐具的客人也少了很多。
再等一會兒太陽下山了,就是手藝人們下工的時候,酒館街到時就會有很多手藝人過來喝酒吃飯,她一個小婦人帶著小孩子,家又在城外的村莊,要是不能在太陽下山之前把兒子回到家裡,那就不安全了。
曼德莉在心裡嘆了口氣,要不是丈夫是個喜歡偷懶不幹活的混蛋,她也不用這麼辛苦,帶著兒子進城擺攤,賣木質餐具來補貼家用。
安東尼剛想拒絕婦人的詢問,卻忽然想到家裡有兩個木碗用了很久,碗壁都裂開了,平時拿它們裝水裝粥都會漏,為此妹妹沒少抱怨這事,現在倒是可以買兩個木碗回去替換,反正他今天才剛剛發了工錢,「那我買兩個小木碗。」說完,他就蹲下來仔細挑了兩個木碗出來。
曼德莉笑著收下安東尼給的銅幣,見他長得高高的又年輕,就是衣服的補丁很多,人也瘦,一看就知道他家境也不太好,不太可能是過來酒館街消費的客人,就很熱情地問他:「你是過來豆醬鋪應聘幫工的吧?聽說豆醬鋪里要招一個住在本地的男幫工,包兩頓飯,一個月發120個銅幣工錢,早上太陽升起就上工,太陽落下就放工。這幾天我見很多男人過來應聘,那個達倫老闆都沒有看中,他們今天很早就關門了,你想過來應聘的話,明天早點過來……」豆醬鋪就是惠民雜貨店,不過這鋪子在城裡最出名的是豆瓣醬,所以本地的居民私下都稱呼它叫豆醬鋪。
安東尼聽到對方說的話,一下子就動了心思……120個銅幣,那不就跟他在酒館裡幹活兒的工錢一樣嗎?
他想著,雜貨店的活兒頂多就是賣賣豆醬、犁車,再就是打掃衛生而已,連桌子都沒有幾張,肯定沒有他在酒館的活兒重,更別說雜貨店的工人一向只在太陽升起的時候開店幹活兒做買賣,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就關店。而自己在酒館裡經常要工作到深夜,要不是自家就住在不遠處的巷子裡,他也不敢一個人走夜路回家。
「謝謝,不過我想問問他們店裡就只招一個幫工嗎?有沒有要求年紀?」安東尼問婦人。
曼德莉搖搖頭,「這個我也就不知道了。」
「這樣啊。」安東尼有點失落地點點頭,然後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現在14歲,還差兩年就到成年男人的年紀了,他知道有些店鋪只想招成年男人做幫工的,不知道這個賣豆醬的雜貨店也是不是這樣?
不過他們店鋪只招一個幫工,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自己,畢竟自己還沒到成年的年齡,又沒有賣醬料的經驗,但不管如何,他明天也是要早點過來看看的,就算最後不成功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