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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里估計,約書亞牧師也是因為這其中一點,才對他另眼相看。
「哇,原來是牧師老爺給你的。」珍妮對於自家哥哥能得到牧師老爺的重視,自己也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珍妮。」喬里輕聲告訴她,「我們昨天都吃過雞肉了,今天又吃羊肉,周圍的鄰居卻只能勉強填飽肚子,所以我們要低調一點,在家安安靜靜地吃肉,不要到處去說,知道嗎?」自家天天大魚大肉,而周圍鄰居卻連填飽肚子都艱難,這時間一長,難免會惹人紅眼。
當然了,如果他的社會地位提升到跟牛倌、羊倌,甚至是牧師一樣,其他村民們才會只敢羨慕不敢嫉妒。
這也是人的通性了,在兩家各方面條件、地位差得不遠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去比較,但如果是平民和老爺,絕大多數的村民們就不會做這個比較。
喬里將羊肉洗乾淨,再切成塊狀,「珍妮,你去用鐵鍋燒半鍋熱水給我。」羊肉腥膻,加上家裡也沒有多少調味料,只好多焯幾次熱水,多去掉一些腥膻味。
幸好他之前治牛的時候,從空間裡拿了不少姜出來,還藉口說是從森林裡找的,前些日子又在菜園裡種了一些姜,現在正好可以拿來煮羊肉。
等珍妮燒好熱水後,喬里又讓她在陶罐里煲熱水,他自己則給羊肉焯水,焯完沖洗乾淨,就把它放入陶罐里煲湯,往鍋里加一些薑片,可惜沒有料酒,不然羊肉湯會更香。
「珍妮,我切了幾個白蘿蔔,等湯燒沸騰了,你再倒進去一起煲。」喬里把白蘿蔔切好,放進一個空木碗裡,將木碗擱在土灶上。
這幾個白蘿蔔還是原牛倌的妻子給的,個頭都比較小,跟現代的大蘿蔔相比,更是小了一大半,不過口感卻好很多,用白蘿蔔來清燉羊肉,這是喬里能想到的,使用調料最少的一個羊肉菜了。
仔細交代好珍妮怎麼熬這鍋清燉羊肉湯,喬里就去了森林裡採藥草。
他現在基本上就是早上在野外采一些本地的藥草,再從空間裡再找一些藥草混進去,下午就去畜牲棚里熬草藥,等熬好藥,一天秋役也差不多結束了,新牛倌一家就會把耕牛趕回來吃草喝藥。
為了增加藥草來源於森林的真實性,喬里還把一部分原產於中國本土的草藥移出來。也幸好現在大部分的村民們都在領主公地里服秋役,方便了他從藥廬空間裡移栽藥草出來。
…
等他把一籃子草藥帶回去畜牲棚的時候,新牛倌的學生——尼德就過來找他了,說是公地里有頭耕牛踩到了尖石,蹄子流血了,需要他幫忙治療。
喬里聽了當下就拿上止血藥草和簡易的包紮工具跟他去公地,等到了公地就看見,一群衣衫襤褸、臉色青白的村民們,正三三兩兩地扶著木製犁車,或是趕著瘦弱的耕牛,又或是拿著個木籃子,佝僂著身體在撒種子……
只有極少數身體健壯的,臉色較為紅潤的村民可以趕著健壯的耕牛,用鋒利的鐵製農具翻耕泥土,毫無疑問,這群臉色紅潤的村民絕對是村莊手藝人的關係戶。
喬里把目光盯在地上,雖然對這種場景感到不忍心,可是以他目前的能力,也確實是對此愛莫能助。就是他自己家,也是因為他治牛的功勞,才讓家人可以像那些關係戶一樣,分到面積較少卻容易翻耕的肥沃公地,他們分到翻耕工具也比從前要鋒利好幾倍。
要說起來,這秋役的確是最繁重勞累的農役,而中世紀的勞役和中國古代的勞役也有一些不同。
在中世紀這裡,農忙的時候,自由民家庭需要全家出動服農役,工作內容多是翻耕、耙地、播種、收割、除草、運送恩稅等田間農活,而農閒的時候,就需要每戶家庭出一個人,進行一周三天的普通勞役,這類勞役主要是替領主剪羊毛、修畜牲棚、修建房屋等,總之這些勞役都是為領主個人利益服務的,服役的自由民也不會有任何的報酬。
而中國古代的徭役,多是統治者要求平民從事的無償勞役,內容包括造橋修路、挖河通渠、修墓建宮、轉輸漕谷等,不過像這些徭役,當地官府一般都會包吃住。
但其實,不管是哪裡的勞役,對於當地的人民來說,都是身上的一種沉重負擔。
「喬里,你怎麼來了?」
在靠近河流的一片肥沃的公地上,喬妮和母親一起扶著犁車,無意中抬頭看見喬里經過這裡,就跟他打了個招呼。
「剛剛有頭耕牛受傷流血了,我過來這裡給它治療。」喬里看見他們臉色還可以,自己也放心了不少,「今天幹得還好嗎?活兒重不重,累的話休息一會兒再干也行,不要把身體累壞了。」
正在趕牛的老奧爾聽了,對喬里笑了笑,「不累不累,就這麼一點公地,又有這麼健壯的兩頭耕牛,卡特他們兩個也幫了不少忙,這已經很好了。」就這麼一點地方,在這裡忙活幾天就能去忙自家份地里的農活,何況家裡的份地已經播種了大半,今年家裡誰也不會得累病了。
希爾聽了丈夫的話,她點點頭,「是啊,喬里,不用擔心我們。你先過去治牛吧,好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