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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隔壁是誰在說話?
路時下意識把頭貼過去,想聽聽牆角,不料豎耳分辨了片刻後,他猛然把頭往後一撤。
——要不是欒宸眼疾手快攔住了他的腦袋,這一下只怕要在衣櫃門上撞出驚天巨響!
欒宸安撫地拍了拍路時的背,低聲問:「怎麼了?」
路時面紅耳赤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出來,牆那邊的聲音陡然拔高。
這下欒宸也聽得一清二楚——
隔壁有對野鴛鴦,正在顛/鸞倒/鳳,被翻紅/浪。
床鋪搖得嘎吱作響,男人的渾話一句又一句往外冒,偏偏女子也一點不矜持,叫得一聲高過一聲,抑揚頓挫,簡直就是360度無死角的環繞立體聲活春/宮!
就連見多識廣,一向不動如山的欒宸也僵在當場。
路時的臉燙得像要燒起來,燒得他腦子都不清醒了,一心只想化解這份比社死還難熬的尷尬,要轉過身去捂欒宸的耳朵。
但他剛剛一動,就感覺自己的耳廓貼在一個柔軟的東西上。
身後男人氣息驀地一窒。
路時:「……」
救命,他剛才是不是把耳朵拱到欒宸的嘴巴上了?
路時心頭大亂,慌不擇路地扭頭就躲。
……耳朵是躲開了。
但又恰好把嘴唇送到了欒宸的嘴邊。
路時:「…………」
路時退開少許,目光呆滯:「對不起我不是……」
「故意的」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他的後頸忽然被人往前一按。
溫熱的薄唇接著重新覆了上來。
路時的腦子裡轟然炸出一片白光。
幾步之外,八王爺和官兵們交涉的聲音還在繼續。
隔壁令人面紅心跳的聲音也從未止息。
但所有這些,全都在路時的耳朵里變成毫無意義的嗡嗡聲,變成了逐漸遠去的背景音。
唯有唇齒間被攪/弄的水聲,和他的心臟撞擊胸腔所發出的巨響清晰如一。
欒宸的親吻並未淺嘗輒止。
而是帶著風雨欲來的急迫和強硬氣勢,不容拒絕地想要將他全部拆/吃入/腹。
酥麻的感覺從唇瓣和舌尖寸寸瀰漫開去,猶如巨浪席捲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讓他鬼使神差地軟下腰/肢,把一切都拋到腦後,只想向眼前之人索取更多。
直到欒宸勉強與他分開,路時才驚覺,自己正像被抽了骨頭似的,攀在欒宸胸前。
然而比起對自己這副模樣的震驚,路時迷迷糊糊開口問出的第一句,居然是:「怎、怎麼了?」
為什麼不親了?
欒宸呼吸不勻,低啞的嗓音中帶著一絲笑意,用嘴唇貼了貼他滾燙的臉頰:「噓。」
這時,外間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沒別人?那八王爺放兩個茶杯作擺設?難不成王爺還在這裡頭金屋藏嬌了?」
欒璟怒極:「本王想藏幾個就藏幾個,輪得著你來過問?」
男人冷冷道:「抱歉,下官奉皇命搜檢,自當謹小慎微,巨細無遺。」
說罷,重重的腳步聲隨之朝裡間踱來。
路時一凜,周身的熱度飛速冷了下來。
糟糕,露餡了?!
欒宸一手撫著路時脖子上炸起的寒毛,一手按住了腰間劍柄,整個人蓄勢待發。
路時緊張得全身血液倒流,腦子極速轉動。
突然之間,他靈光乍現,夾著嗓子喊出一句:
「客人,你怎麼還不回來呀?奴家衣裳都換好了。」
欒宸:「……」
欒璟:「…………」
氣氛凝固了。
巡檢官的腳步霎時停住。
他看向那張幔帳重重的床。
這聲音就是從那個方向傳出來的。
嬌氣,綿軟,沙啞,餘音甚至帶了點不自覺的小勾子。
一聽就是……剛被人好好疼愛過的嗓音。
堂堂皇子,竟然真的來這種地方狎/妓!
也不嫌髒!
巡檢官面露厭惡,鐵青著臉對欒璟一拱手:「得罪!」
說完帶著自己的兵,迫不及待地踩出門去,仿佛多在這裡待一刻都會玷污了他的名聲。
欒璟目瞪口呆,半晌才想起來去門外查看情況。
確認對方真的把人都帶走之後,欒璟興奮地跑回屏風後:「哥!哥!他們真走了!你們太厲害了!剛才那聲……」
「出去!」
欒璟剛要伸手去拉床幔,被欒宸這一嗓子吼得一抖。
「……七哥?」欒璟顫巍巍地喊了一聲。
為什麼他七哥的聲音聽起來啞得厲害,而且好像還挺生氣。
人走了他不高興嗎?
「我說,出去,」柜子里的欒宸又說了一遍。
這回欒璟確定了,他哥這絕對是大怒特怒的語氣。
幼時被兄長支配的恐懼重新降臨到八王爺頭頂,他連為什麼都不想問了,拔腿就往外跑。
一連跑出了雅廂的門,還細心地替他們把門關上。
這樣的怒氣,還是讓路時那小子一個人承受吧。
衣櫃中。
本想推門出去的路時被人一手囚住了兩隻腕子,驚慌失措地望著昏暗中的人影。
「你……唔……」
他還沒來得及把困惑問出口,男人再次重重地親了上來。
宛如一頭被惹怒的猛獸,將他壓/在身/下,肆意而兇狠地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