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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懵亂地在腦海里尋著線索，千絲萬縷之間好像整個事件有了些脈絡。
“真是陰魂不散!”陳霖狠狠咬著後槽牙，不停催促著林奕，“所以具體原因是什麼?”
“你等等。”林奕需要組織一下語言，以免嚇到楚相言。
楚相言倒是不催他，了無音訊的幾天他都能等，這幾分幾秒，他能等得住。
林奕深深吸了口氣，“夫人，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好。”
不愧是經歷過楚家破產，全家自殺大場面的omega，在自己老公生死未知，被人陷害可能蹲一輩子監獄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淡定。
林奕輕聲道來：“上次江郁景暴走，宴妄把他從濤海送到醫院時，被媒體偷拍到了，現在嚴打活人腺體實驗，這事就被市生腺檢察院盯上了。”
“他的腺體損傷是在進入秦氏前，自己造成的，這和秦厭有什麼關係?”楚相言不解。
林奕點頭，“但云總帶著江郁景進秦氏，他的研究團隊也入職了秦氏，國內是明令禁止聘用國外有過生物腺體實驗經驗的團隊。”
“所以，只是因為這個?”
如果一切只到此為止，倒不算是太嚴重。
“這只是前提，”林奕正經地攏了攏腿，語氣極其沉重，“上次，江郁景在您身上用的紊亂信息素藥物，是當時他的研究團隊的研究任務，所以，在某種意義上，您是他們的活體腺體實驗對象。”
楚相言喉口一緊，只能不停滾動喉結來緩解酸痛。
“而且，在江郁景的腺體中，檢測到了秦總壓制信息素的殘留，證據鏈完整緊扣，生物腺體檢察院斷定是秦總強迫了江郁景，讓他來用夫人做活人腺體實驗”
“放屁!”陳霖都聽不下去了，“江郁景和秦厭都是勢不兩立的，怎麼可能...”
楚相言淡然打斷他，“秦厭在其中收益是最大的，不僅完全標記了omega，還能完成秦氏的科研任務，而且當時正好是秦氏融資，這麼緊張的節骨眼上，他飛回來標記omega，確實會讓人生疑。”
他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盯著桌上的被子，近乎完全冷靜的分析，嚇得陳霖和林奕都不敢開口。
楚相言繼續道：“我的腺體天生就有問題，結合熱不穩定，突然結合熱也不會容易被查，這樣說起來，秦厭確實最可疑的嫌疑人。”
“真不是秦總做的，您不能不信秦總。”林奕生怕楚相言也懷疑秦厭，連忙解釋。
“我知道，”楚相言愣著，蜷在沙發上，“我知道...”
“這次秦總可能真的遇上大事了。”
林奕有些失神，他只是個特助，聽命辦事，沒了秦厭就等於沒了主心骨。
“你啊!關鍵時刻指不上你!”陳霖佯怒，“你得相信正義會遲到但不會缺席!要真不是秦厭做的，屎盆子也扣不到他頭上。”
陳霖話粗理不粗，林奕只咋了咋嘴，沒反駁。
“你知道秦厭被關哪了嗎?”陳霖又問。
林奕搖頭，“我和秦總是分開受審，我只是懷疑對象，但秦總是嫌疑人，這次事又大，肯定安排秘密監獄了。”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陳霖恨鐵不成鋼，“這麼笨也不知道隨誰。”
“跟你待久了。”
“嘿!”陳霖一叉腰，“我聰明又勤奮，比你強多了。”
“那可不見得...”
“你他喵的~”
陳霖剛想鬧起來，就看到楚相言默默起身，挪到了落地窗前，神思恍惚地望著窗外。
陳霖心裡一緊，瞥了林奕一眼，朝他走去。
“你也別太擔心了，這事都是生物腺體檢察院的推斷，沒有切實證據，再說，秦厭的身份擺在那裡，秘密受審，不公開，不一定是壞事。”
“你說，他會不會想我?”
陳霖一頓，“啊?”
楚相言不知道秦厭想沒想他，他只知道，自己想得要命。
一個被完全標記的omega，連續幾天沒見到自己的alpha，是真的會想到瘋的。
“他走之前，就一直說讓我等他回來，他是不是知道會發生什麼?”
陳霖和林奕對著目光，“這...”
楚相言兩條腿蜷進寬大的純棉上衣里，胳膊抱著小腿，腦袋搭在膝蓋上，輕聲問道：“他肯定知道，他走之前，還找我要了白山茶花。”
“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陳霖試探著安慰道：“秦厭是叱吒津濱那麼多年的活閻王，沒準兒這是他的局，故意往裡跳的。”
“那他不告訴我。”
陳霖汗顏，“把你置身事外，他才能安心大展拳腳啊，對不對?”
楚相言不吱聲，越想某人，心裡越酸越澀。
第150章 他需要這些味道，需要秦厭存在的痕跡。
陳霖和林奕陪楚相言吃了頓晚飯，見他總是心不在焉的，只好早早就離開了。
他們走了，濤海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太冷清了。
楚相言光著腳，坐到房子的每一個角落，把燈一盞一盞地打開，然後披著被子，默默地坐在地上，順著落地窗，神思倦怠地往外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