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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桔梗的枝椏彎彎的，勉強將形似喇叭的花頭托舉起來，一種莫名的疲憊感襲來。
楚相言沒要，挑挑揀揀半天最終只包了捧洋甘菊。
走在深巷中，年久失修的路燈在頭頂發出“嘶嘶”的電流聲，水泥牆上又有新的小廣告，幾乎將原先的全都遮上了。
眼見就著就要進六月份了，溫度上升，樓廊里透出冷森森的涼風，霉味比冬天更重，嗆得楚相言起了身雞皮疙瘩。
以前他從沒覺得霉味那麼難聞。
再站在自己這間小屋門前時，這兩個月恍若隔世。
短短兩個月，舊巷破樓依舊，人卻無聲無息的變了。
他掏出鑰匙，剛捅進鑰匙孔時，屋裡忽然傳來“噠噠”的拖鞋聲。
有人?
楚相言一愣，抬頭檢查了門牌號。
他沒走錯。
房子的租期也沒到，不可能有別人住進來啊?
抱著探究的心態，他轉動了鑰匙。
鎖被鑰匙解開，門卻被裡面人推開。
“嘭”的一聲，門硬邦邦地撞在楚相言鼻樑，酸脹痛一瞬間竄上額頭，止不住的淚如雨下。
整個人疼得手裡的東西都丟掉了，蹲在地上揉鼻樑。
“哥?!”屋裡人連忙跑出來，蹲到他身側。
楚相言被撞得頭昏腦脹，這人湊過來就像是救命稻草，他連忙抓上他的手臂，恍惚半天才聚焦上視線，看清身側人。
很年輕，高中生，身材瘦弱弱的，眉眼有幾分許河的影子。
“沒事吧，哥?”
“有事。”
聽楚相言說有事，這可把王黎黎嚇夠嗆，起身就要回屋拿手機。
“我給秦總打電話，讓他送哥去醫院。”
被重新丟回地上的楚相言，抵著怒火道：“你先把我扶進去!”
“哦!哦!”
王黎黎又小跑著折返回來，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回屋，又折返把地上的洋甘菊抱起來，四顧無人，才關上反鎖了門。
楚相言坐沙發上緩了好久，酸脹才漸漸消退，只剩鼻樑上火辣辣的疼了。
王黎黎送來個冰袋，“敷上不會腫。”
“我知道。”楚相言不耐煩地取過來壓在鼻樑上。
透過縫隙他稍微望了圈，整間房整潔透亮，很難想像這是個男高中生的家。
王黎黎：“我跟秦總報告一下，哥來了。”
“別告他。”
王黎黎為難，“秦總給我的唯一任務，就是照顧好哥，哥好不容易來一趟，我還給您撞成這樣...”
冰袋冰得楚相言難受，乾脆就扔回桌上，“誰是你哥?”
第107章 那叫兄夫?
“時間太短了，不管用。”
王黎黎拿起冰袋就要往他臉上蹭，結果被楚相言一把打掉在地上，冰塊零零散散撒了一地......
“哥...”
“我說了，我不是你哥!”
王黎黎一動不動垂頭站著。
地上冰塊慢慢凝出水珠，流在地板上，反射著屋裡的暖光。
沉寂了半晌，王黎黎伸手蹭了鼻子，默默拿來毛巾，蹲在地上把冰塊一塊塊的撿起來。
蹲在地上的模樣，像只瘦骨嶙峋的小瘦猴子，無論身材還是肌膚，一點看不到omega該有的圓潤和細嫩。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
許河有錯，王黎黎沒有。
他長舒了口氣，起身陪他一起撿，順便還看了眼王黎黎睡衣下的腺體。
不腫也不漲，只有些微微泛紅，這是長期用藥的後遺症。
“最近腺體還難受嗎?”
久違的關心，王黎黎還以為聽錯了，怔怔地望過去，“哥，你說什麼?”
楚相言：“嘖。”他還真是非要認自己這個哥。
“好多了!”王黎黎趕忙回道，“秦總一直派人照顧我，恢復的很好。”
楚相言抿了抿唇，無奈，“你真想認我當哥?”
“你本身就是我哥。”王黎黎倒是一點不猶豫。
楚相言接過他手上的冰塊，扔進洗手盆，懶洋洋地靠在門框。
王黎黎期待地等著他的回應。
楚相言偏不理他，側身走進只能容納一個人的小廚房。
“哥還沒吃飯嗎?”
“嗯，”楚相言看過去，“有飯嗎?”
“有!”王黎黎湊過來，打開冰箱翻著裡面的食材，“秦總一直派人來送菜，我都吃不完。”
楚相言隨手掏出根黃瓜，在水池潦草洗了下就塞進嘴裡，脆生生地咬了一口。
“青菜掛麵湯，行嗎?”王黎黎探著小腦袋。
小小年紀就一股omega賢妻良母的樣子，這點倒是跟他不一樣。
楚相言晃了晃手上啃一半的黃瓜，“吃這個就行。”
“哥還是吃點熱乎的吧，要不然秦總知道，該生氣了。”
楚相言沒再拒絕，讓開廚房，看著王黎黎忙叨，“叫我哥，叫秦厭秦總?這什麼輩分?”
“那叫兄夫?”王黎黎熟練地洗菜，提到這個成為渾身一顫，“算了算了!秦總平常凶神惡煞的，這稱呼我喊著就害怕。”
楚相言失笑，半坐在櫥台上，接著啃黃瓜，“他有這麼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