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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孩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對此完全一無所知,只能猜測著,大概是比受傷還要嚴重的事。

  子青原來受過那麼重的傷,會有影響麼?他惶惶不安地想著。

  驟然之間,從裡屋傳來一個嶄新而陌生的聲音,近似嘹亮的啼哭。

  他剎住腳步,遲疑地看向門內。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喜得麟兒!」穩婆推門出來,朝她笑道。

  「青兒呢!」

  「母子平安,將軍不用擔心。」

  穩婆話音未落,霍去病已經闖了進去。

  子青疲憊而安穩地躺在床上,旁邊是小小的襁褓,裡頭躺著一個同樣安穩的生命。

  「將軍……」

  「丫頭。」他俯身過去,摸著她汗濕的頭髮,終於能夠親眼證實她平安無事,這讓他覺得分外踏實,「……我在外頭聽不見你的聲音,下回你出點聲音好不好?」

  子青笑著點點頭,然後示意他看襁褓。

  襁褓中有一團粉嫩粉嫩的東西,霍去病皺著眉頭細瞅他,奇道:「他怎麼皺巴巴的?」

  剛說完,他就被衛少兒自身後拍了一下。

  「剛出生的娃娃都是這樣。」

  「都這麼丑?」霍去病狐疑地看著孩子。

  子青聞言,有點黯然,「丑嗎?」

  「別聽他胡說八道,」衛少兒又給兒子來了一下,「他剛出生那會兒比這還丑呢,還好意思說自己兒子。」

  「不醜不醜,」霍去病瞧見子青眼圈發紅便有點慌,急忙道,「他是我見過的最端正的娃了,我的娃嘛!」

  可惜他這話說得有點晚,子青的眼淚已經滲了一滴出來,他忙替她擦了,不明白她怎得一下子變得如此容易傷感。

  「好孩子,不能哭啊,月子裡頭哭對眼睛可不好。」衛少兒忙道,又去罵霍去病,「你這孩子,當將軍八面威風的,怎得連句話都不會說了。對了,你該餓了,我得去吩咐庖廚給你弄糖雞子去,對奶水好。」

  衛少兒急急出去。

  霍去病望著子青,搖頭笑嘆道:「都說女人當了娘就不一樣了,還真是這樣……」

  子青只低首看著孩子,「你是不是不喜歡他?」

  「誰說的!」霍去病挨過來,頭抵著她的,一塊兒看著孩子,「我就是……還有點懵,這就算是當爹了……」

  子青看著孩子,神情也有些恍惚。

  三日之後,劉徹親自給孩子賜名,單名一個嬗字,寓意傳與,盼著這個孩子能夠傳承到霍去病勇冠三軍的魄力。

  172第七章樓蘭殘陽(一)

  「將軍,這是一位常往西域販賣絲綢的商人所送來的,說是受人之託,故人所賀,一定要交給夫人。」管事將木匣子呈給霍去病。

  「可有信牘?」

  「並無信牘,說夫人見了便知道。」

  霍去病接過木匣子,打開來,內中只有一把用絲帶束好的風乾的紅柳條,其餘別無他物。

  這種紅柳條霍去病認出應是樓蘭那邊的,猜度應該是阿曼所送,只是不知他千里迢迢命人送一匣子干柳條做什麼用處。

  拿到內室去,他才剛踏入兩步,便見子青急急朝自己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嬗兒在她懷中似乎剛剛睡著。

  霍去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定在當地,朝子青招手,示意她出來說話。

  子青小心翼翼地把嬗兒放下來,細心地用厚厚的軟緞墊子兩邊夾著他,讓他好覺得自己還在被抱著一般……然後她才躡手躡腳,一步三回頭地跟著霍去病行至室外,再開口說話前,又先輕輕掩上門,細聽裡頭沒有異樣動靜,這才鬆了口氣。

  瞧子青眼圈都發青,霍去病心疼道:「你這樣陪著他日熬夜熬的不是個辦法,得尋個乳娘來才好。」

  「沒事!以前我娘生我的時候,也沒聽說請乳娘。」子青一直堅持自己來,朝他笑道,「嬗兒方才睡著的時候還笑呢,可惜你沒瞧見。」

  霍去病奇道:「才這麼點大就會笑?」

  「當然會了……這是什麼?」子青瞧見他手中的木匣子。

  「我猜是阿曼讓人送來的,可又不知道他究竟何意?」

  霍去病打開匣子,拿出裡頭那束紅柳條給她看。

  子青一看便笑了,接過手來,輕輕摩挲著,「是阿曼送給嬗兒的,他和我說過,樓蘭有個習俗,新生的孩子要用紅柳條煮的水來洗身子,一生便可消災避難。」

  「原來如此,」霍去病望著那幾支紅柳條,真正是禮輕情義重,嘆道,「難得他還惦記著嬗兒,真該好好謝謝他。」

  「陛下那裡……近日可說了什麼?」子青擔憂地望向他。

  「你放心,陛下若動此心思,我會盡力勸他。畢竟樓蘭只是小國,與匈奴不同,大軍一動,耗費糧餉不可計數,長途跋涉過去未免得不償失,陛下不會不考慮這點的。」

  「嗯,但願如此。」

  子青輕呼口氣,卻聽見裡頭響起啼哭之聲,她扶著額頭頹然哀叫,「又醒了!不抱著睡他就不安分!」

  她抬腳就要往裡頭去,被霍去病攔住。

  「你去歇歇,我來對付他!」他殺氣騰騰地大步往裡頭走。

  「你……行不行啊?」

  「數萬士卒都服服帖帖的,難道我還治不了他!你就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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