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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將軍自剄……」

  霍去病不可置信道,未料到身為漢朝老將的李廣最後竟然會選擇自剄這條路。

  子青呆愣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在軍中切不可討論此事,謹記!」霍去病叮囑哨探道。

  「卑職明白。」哨探退了下去。

  子青明白霍去病心中的顧慮。

  眼下李敢就在軍中,若是得知父親身死,又是被衛青所派長史逼得自剄,一時悲從中來,怒氣攻心,說不定會鬧出嘩營之事。漢軍中霍去病的威信甚高,要擺平李敢並不難,但李敢卻會因此而前程盡毀。

  霍去病沉默著思量片刻,道:「此事瞞不了多久,與其讓他自旁人口中得知此事,倒不如由我親自告訴他。」

  「將軍……」子青無不擔憂地望著他。

  霍去病伸過手來,在她眉心輕輕一捋,「別皺眉頭,老頭說了,這時候切忌憂患。記著,有我在呢,你什麼都不必擔心。」

  對於此事,子青亦是無奈,順從地點了點頭。

  霍去病並未讓人去召李敢,而是親自過去尋他。

  李敢正與士卒們坐一塊兒喝大麥粥,笑容寬厚,也沒什麼架子。在與士卒同甘共苦這點上,他頗有李廣遺風。

  「將軍!」看見霍去病過來,李敢以為霍去病是來巡視,放下碗,起身施禮。

  霍去病示意他免禮,看著他道:「我剛剛收到大將軍部的戰況……」

  李敢性情寬厚,卻是一點也不遲鈍,立即明白霍去病定是有父親的捎息,故而特地來找他,忙隨著霍去病行到僻靜之處。

  「將軍,是否家父他……」

  見霍去病神色有異,李敢直覺猜到父親在戰場上出事了,心急如焚,也不知父親究竟是戰死了還是受了傷。

  霍去病儘可能平和著語氣,道:「李老將軍此番隨大將軍出征,走失了道路,未及時與大軍會合,延誤戰機。」

  原來如此,李敢稍鬆了口氣,卻又替父親憂慮起來:能得此出征機會不易,臨戰卻走失道路,父親心中該何等鬱憤啊!」

  「大將軍需寫戰報呈稟聖上,故而遣長史問失道緣由,李老將軍拒而不答;大將軍只好命長史將李廣幕僚帶回來問話,卻又被李老將軍所阻……」再要往下說便有些艱難,霍去病頓了頓。

  李敢深知爹爹性情,急嘆口氣,「大將軍可是對我爹爹軍法處置了?」

  「不是,」霍去病靜靜道,「是李老將軍他說失道是他一人之過,他……引刀自剄了。」

  「什、什、什麼……」李敢眼睛驟然圓睜,不可置信地盯住他,語氣微微顫抖著,「你……說什麼?!說什麼!」

  霍去病不再吭聲,默默看著,他知道李敢已經聽見了。

  「怎得會這樣?爹爹他…他怎得會自剄呢?」

  李敢淚水直淌下來,他尚還記得出征前最後一次與爹爹見面,爹爹素來威嚴,他卻看得出爹爹對於此番能夠出征著實歡喜得很。哪怕是戰死沙場,對於爹爹來說都是榮耀的,可自到……爹爹究竟是心灰意冷至何等程度才會選擇自剄呢?

  「詳細的情況眼下我也不甚清楚。」霍去病嘆道,「也許是老將軍不屑為自己辯解,一時激憤,走了這條路。」

  李敢直直望著前頭黑漆漆的夜,一聲不吭,但他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爹爹為何會自剄?

  僅僅是一時激憤麼?還是其中有著他所不知道的其他原因?

  「再有幾日大軍便可渡河,我可以允你先行一步。」霍去病聲音很輕,「夏季天氣炎熱,你早些趕回去的好。」

  聽到這話,想起爹爹的模樣,李敢心中絞痛,施禮道:「多謝驃騎將軍,我、我……告辭。」說畢,他轉身便走,牽了自己的馬,投入茫茫夜色之中。

  169第六章嬗兒出世(二)

  夜已深,子青在馬車中輾轉反側,尚未入睡。

  外面有輕輕的腳步,與哨崗的士卒不同,子青一下子聽出是誰,翻身起來,拉開車簾,果然看見了將軍。

  「你怎得還沒睡?」霍去病皺起眉頭,他也是睡不著,故而想過來看看她。

  子青只問:「你告訴他了?

  霍去病點了點頭,「他已經快馬趕回去了。

  子青還想問什麼,卻又覺得什麼都無濟於事,低首輕嘆了口氣。

  「別想了,快睡吧。」霍去病往車轅上一坐,替她遮上車簾,背靠上,「快睡,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子青躺下來,看著映在車簾上將軍的影子,似心安之所,不知不覺,眼皮越來越重,沉沉睡去。

  此番出征回朝,霍去病所率部捕獲和殺敵七萬零四百四十三人,漢軍折損十分之三,軍中部將立功甚多。劉徹多有冊封。右北平太守路博德俘虜和斬殺匈奴二千七百人,劃定一千六百戶封路博德為符離侯。北地都尉邢山隨驃騎將軍捕獲匈奴小王,劃定一千兩百戶封邢山為義陽侯。匈奴因淳王復陸支劃定一千三百戶為壯侯,樓專王伊即靬劃定一千八百戶為眾利侯。從驃侯趙破奴、昌武侯趙安稽各增封三百戶。校尉李敢奪取了敵軍的軍旗戰鼓,封為關內侯,賜食邑二百戶。校尉徐自為被授予大庶長的爵位。霍去病麾下軍吏、士卒受封者頗多,相較之下,衛青所率部卻無人被封侯,連衛青都沒得加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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