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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霖瞧著秦湘暖對他的傷口進行包紮之後,將一大堆染紅的東西都扔在了一起,隨後慢悠悠地扔掉手套。

  之後便坐在那裡打量起了對方的眉眼。

  「你方才問的是這事嗎?」秦湘暖忽然出聲,帶了些疑惑。

  江霖重新望向面色仍舊蒼白,閉目中的人,緩緩搖了頭,「不是,不過也無其他事了。」

  或許是江霖多瞧了幾眼的緣故,之後沒瞧一眼,對方同秦湘暖相似的感覺便減少一分,是以這也無需同秦湘暖講了。

  秦湘暖點點頭,但她是愈瞧愈不對勁的,有一種怪異感,說不出緣由。

  「暖暖,他無需其他治療了嗎?」江霖對一個被誤傷人的樣貌不感興趣,注意力自然落在了秦湘暖身上。

  於是,江霖便發現了不同。

  「不必了。」秦湘暖回到,也將視線收回,「他就是出血有點多,只要注意不讓傷口感染便是。」

  江霖明白了,「那他何時能醒?」

  「入夜前便能醒來。」秦湘暖將垃圾收了起來,江霖隨她一起出去了。

  他們也不知,不過在他們剛剛出了營帳之後,方才閉著眼的人便醒了。

  雙目在四周轉了轉,躺在床上的人仍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他真的到了敵方的營帳中,一股悲痛從心底傳來。

  江霖出去之後便找來了傷人的人,「你在附近找找,瞧是否能找見他的家人,明日就將他送回去。」

  「是,世子。」這人手中的血早已衝掉,但那熱乎的感覺還殘留在掌心,「那人可還好嗎?」

  江霖之前有定過一條規矩,若是有將士無故將百姓傷著了,會對他們進行軍法處置。

  是以瞧見眼前這人雙手緊握,低著頭緊張問傷勢時,江霖認為對方是害怕被處置,便對他說:「我聽聞了事情發生的只是意外,不會處罰你的。」

  眼前人緩緩抬頭,對江霖道了聲謝,隨後便出去找對方家人了。

  「近日找不見便回來,明日接著尋便是。」江霖在對方匆忙離去的背後如是說到。

  「明白了,世子!」那人停下來,對江霖揮了揮手,之後快步離去了。

  沒多久江霖和秦湘暖也回了府中。

  躺在床上裝睡的人一直沒有等到有人進來,沉寂的空氣讓他有些慌亂,加之傷口的痛感,讓他有些想要落淚的感覺。

  「娘,我好害怕!」營帳中出現了這樣一句低喃,但無人對其進行回應。

  那遲遲沒有掉下來過的淚珠,此時悄無聲息順著臉龐滑落,滴在了枕邊。

  「如何?」夜幕降臨之後,出去尋人的那位方才歸來,拖著疲憊的身軀躺下來之後,聽聞身旁的人問到。

  「沒找見。」

  「這不怪你。」身邊的人安慰到,「你當時也為瞧見他,要怪還能怪他出現的不是地方。」

  疲憊的人搖搖頭,沒有說話。

  身邊人拍了拍他的肩,隨後也躺了下來。

  翌日天不亮這人又出去尋人了,因這邊有一個傷患,秦湘暖自然也先來到了這裡。

  進去的時候碰見了軍中的大夫,對方已經替人瞧傷處了。

  「公子竟還懂得醫術。」大夫因愛屋及烏,是以瞧著秦湘暖的時候熱切了許多,「不知公子是從何時開始學醫的。」

  起湘暖謙虛地回了幾句,得到了對方更多的讚賞。

  「他如何了?」秦湘暖問到。

  「昨日公子處理的及時,已然無事了。」大夫笑著說到。

  秦湘暖望了一眼,對方仍是閉目的模樣,便悄悄走進過去瞧了瞧。

  「這位公子也是位可憐人啊!」

  秦湘暖站定之後,聽到身後的大夫如此嘆息。

  「為何這般說?找到他的家人了嗎?」秦湘暖慢慢回到大夫身邊。

  「沒找見。」大夫眼中皆是憐憫,「我今日是在帳外碰見他的,他未著鞋履,就那樣蒼白著一張臉出現在了帳外。」

  「聽其他人說,他是聽不見也說不出的,站在人群中間,別提有多可憐了。」

  秦湘暖將頭緩緩轉了回去,「聽不到,也不是說?」

  「是啊!」大夫點頭,「這下可怎麼辦,也不知有沒有家人,我猜可能是沒有的。」

  或是秦湘暖瞧著親切,大夫對她說了許多話,其中大半都是在說人之悲苦,在這營中見慣了生死,卻也還是瞧不得人可憐。

  「您能做的都做了,這就已然足夠了。」秦湘暖最後對他說到,「我們幫不了所有人,可起碼這歌軍中的人,是需要您施以援手的。」

  秦湘暖所言讓大夫高看了她一眼,垂眸間也掩下了充滿滄桑的雙眸,若是細瞧便能發覺是有些發紅的。

  送走大夫之後,秦湘暖在床邊站了片刻,躺著的人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她便要轉身離去。

  不過剛走出一步,身後就傳來了一聲響。

  秦湘暖回頭之後,發現對方正掙扎著坐起來。

  「你別太用力。」秦湘暖站在原地瞧著。

  但對方不為所動,持續著他原先的動作,直到撐著身子坐定了方才望著秦湘暖。

  一雙眼中,毫不隱藏的是驚恐。

  秦湘暖這才朝著他走進幾步,「你是聽不見嗎?」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瞪著雙眼,與秦湘暖對視著,更像是在僵持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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