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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程時見的義工是個40多歲的阿姨，人很溫柔。
估計來前已經了解過他的情況，還特意帶來了幾套衣服和禮物送給他。
程時見沒有拒絕：「謝謝張阿姨。」
路上，張阿姨還體貼地給程時見大概說了下福利院的情況。
福利院不算很大，但環境還是不錯的。
加上程時見總共有33個孩子，最大的已經16歲了，是個聾啞兒。
這裡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身體有殘疾或者身患疾病，又或者是失去雙親的。
像程時見這樣，因為沒人收養而進來的只有他一個而已。
程時見性格偏僻沉默，即便對著院長表情也是淡淡的。
好在因為他只是短暫住在這裡而已，所以院長沒有要求他必須融入集體。
這天夜裡，顧若嬌半夜醒來，看見程時見趴在窗邊，看著外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側臉看起來有些寂寞，眼裡沒有光。
顧若嬌打了個哈欠，飛到他的手臂上。
「睡不著？」
「嗯。」
「是在想事情？」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程時見沉默了幾秒：「我做了個夢。」
「夢見……什麼了？」
「夢見她離開的那一天。」
顧若嬌知道他口中的她，說的是他媽媽。
「你……怨她嗎？」
因為他總是夢見那一天的場景，顧若嬌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其實一直很難過。
卻聽他說：「不怨。」
程時見是真的不怨。
因為那一晚他是知道自己媽媽要離開的。
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坐在昏暗的房間裡，看著他媽媽收拾行李。
她甚至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就這麼離開了。
其實但凡她進屋看一眼，就會發現孩子根本沒睡著。
可她沒有。
但程時見沒有怪她。
相反他覺得她的決定是對的。
留下來的話，每天只會面對各種打罵，看程大肇喝得醉醺醺回來，還要伺候他以及善後。
所以程時見沒有攔她。
第1960章 見習小惡魔21
「她早就該離開的。」程時見低聲道，「她不走的話，遲早會被打死的。」
顧若嬌看見他眼裡的難過，忍不住飛到他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
「程時見，沒關係的，我在呢。」
程時見偏頭，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臉。
小惡魔的臉是有溫度的，不是冷冰冰的，如同旭陽一般，讓人忍不住生出親近的想法。
程時見第一次敞開了自己的心扉：「我只是在想，既然這樣，當初為什麼要將我生下來。」
「可能……」她轉了轉眼睛，「是為了要遇見我吧。」
小惡魔十分臉大，其實也是故作輕快，想逗他笑，希望他不要太難過。
程時見卻難得的沒有嘲諷她。
而是問她：「你真的會一直陪著我？」
「當然了，只要契約一天不解除，我就會一直陪著你的。」
程時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那張精緻的臉蛋寫滿了真摯，漂亮的綠色眼睛像兩顆祖母綠寶石，閃著耀眼的光芒。
尤其是在銀月的照映下，顯得格外的動人心魄。
讓程時見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他斂了斂眸：「那就說好了。」
他聲音很小，像是含在嘴裡一樣。
顧若嬌又困得很，根本沒聽清楚就直點小腦袋：「嗯嗯嗯。」
話沒說完就開始掩嘴打哈欠，一副閉上眼睛能當場睡過去的模樣。
程時見就護著她爬下窗台，回到自己的床上，將她置於自己的肚子上。
「睡吧。」
「嗯~晚安。」
「……晚安。」
*
自搬去福利院後，程時見一住就是兩個月。
其實早在他住進福利院沒多久，程大肇就被放出來了。
可他並沒有來找程時見。
相反，聽說兒子在福利院住後，程大肇甚至連家都很少回。
婦聯和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想找都找不到他。
每次不是聽說他在喝酒就是在賭錢，要麼就是在工地搬磚賺錢繼續喝酒和賭博。
至於程大肇的親戚沒有一個肯收養程時見。
原因很簡單，都怕程大肇回頭找上門來索要好處。
又因為直系親屬還在，沒法強制要求親戚們領養，除非……
除非去法院起訴。
但就算勝訴了，孩子以後的處境只會變得比現在更難。
所以程時見暫時就住在了福利院裡。
得益於此，他終於可以讀書了。
程時見一直就是個聰明的人，他從很小就表現出了很高的智商。
雖然沒有經過系統性的學習文字，但他只靠看電視就認識了不少字。
加上他媽媽沒離開前經常給他讀童話書，所以他認字也比普通小孩要快很多。
甚至學數字的時候也沒有太難。
因為他從吃不飽後，就學會了撿塑料瓶賣錢。
顧若嬌既高興他學習進度不會落下，又心疼他那些遭遇。
她看過他的劇情。
因為程大肇的放養，程時見是直到十歲才開始上小學的。
甚至他能上學的契機是因為程大肇後期竟然染上了毒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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