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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怎麼可能不苦呢。
她光是在旁邊看著就難受到好幾次鼻子發酸了。
唉。
她暗嘆口氣，又不知道怎麼勸，只能暫時作罷，扭頭飛去別的地方給他找塑料瓶。
*
轉眼，賴上程時見也有一個星期了。
顧若嬌每天孜孜不倦地哄騙程時見，可惜每次都無功而返。
她心覺這樣下去不行。
光靠著猜他的意圖，然後幫他完成這種靠蹭的手段得到的魔力太少了。
初初還好，因為那時候的程時見確實有很強的願望。
可是現在他幾乎沒什麼念想了。
再這麼下去，她不出五天就要消失了。
然而顧若嬌沒想到的是，她遠比她所預測的要早消散。
這日，程時見沒有出去找塑料瓶，因為程大肇醉酒後一直在房間裡睡覺。
如果跑出去被發現，少不了又得挨一頓揍。
所以一人一惡魔窩在雜物房裡，一個看前幾天撿到的童話書，一個坐在枕頭上看時尚雜誌。
畫面看上去還挺美好寧靜的。
不過稍晚，程時見就發現小惡魔有點過於安靜了。
換做平時，她早在他耳邊嗡嗡作響，用盡各種辦法要騙她和他結契約。
可是從剛剛開始她就一直很安靜。
這可不像她。
他偏頭望去，卻發現她趴在枕頭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程時見心尖就重重一跳，一股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恐慌和不安自心底蔓延開去。
「餵。」他連忙爬過去，將小惡魔從枕頭上抱到了手裡。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看見顧若嬌的翅膀好像有那麼一瞬間透明了起來。
但很快他發現不是他眼花，她是真的在慢慢變透明。
「餵小惡魔，你快醒醒！」他用指腹輕觸她的臉頰。
可小惡魔一點反應都沒有。
程時見開始有些慌。
他嘗試著觸碰她的尖角和尾巴，又摸了摸她的翅膀。
往常他一碰這三個地方，她都會不自覺地朝他撒嬌或者奶凶奶凶地說不許碰。
可現在不管他怎麼觸碰，她都沒有一絲反應。
程時見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的無措和慌亂來。
他捧著她飛快奔出去，下意識想去找程大肇。
到底是個小孩，遇到事情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自己的爸爸。
可很快他就想起程大肇根本看不見小惡魔。
除了他，誰都看不見她！
可是他這麼弱小，根本幫不了她！
第1954章 見習小惡魔15
程時見慌亂無措地捧著顧若嬌站在客廳。
看著她的翅膀逐漸消失，眼尾緩緩泛紅，眼眶中也慢慢蓄了淚水。
「小惡魔，你醒一下。」他將她放到肚子上，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你不是想我和你結成契約嗎？我答應你了，你別離開我。」
他聲音哽咽，第一次情緒外露。
也就這個時候他才看起來有一點小孩的模樣。
可是小惡魔並沒有立刻醒來。
她像是沒了生息一樣，軟軟地躺在程時見的懷裡。
很快，她的手指也開始變透明了起來。
程時見伸手去握住，企圖用這種方式留住她。
但手指卻穿了過去。
他像是被嚇著了，愣愣地看著顧若嬌。
片刻後，整個人仿佛一下就沒了力氣，手無意識地重複做著握的姿勢，仿佛這樣就能阻止她逐漸透明的身體一樣。
「小惡魔，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終於露出了一絲的委屈來。
「連你，也要離開我了是嗎？」
程時見意識到，他再一次被拋下了。
他低下頭，將臉埋在自己的臂彎中。
「他說的對，我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我應該去死的。」
以前，程大肇每一次受氣或者喝醉拿他出氣的時候，都叫罵說他不該出生，是累贅，為什麼不去死。
那時候程時見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生下他後，又希望他不曾活在這世上，既然這樣，當初又為什麼要生下他呢。
「你們都不要我，那我為什麼還要活著。」
他陷入了自我懷疑和絕望中，第一次有了放棄自己的念頭。
就在這時，他的手指突然被握住了。
是顧若嬌。
她掙扎著醒來了，用那隻還沒完全消失的手，緊緊握住了他試圖掌握他的手。
「胡說八道……我才沒有不要你。」
她故作兇狠，可說出來的話卻很輕，幾乎是風一吹就散。
「你不准死……你要是死了，誰跟我結契……」
「小惡魔！」程時見眼睛亮了起來，想碰她又不敢碰，「你是不是要死了？」
「嗯。」顧若嬌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她是真的要消失了，要不是系統在腦海里瘋狂叫她，她估計都醒不來見他最後一面呢。
「那你要怎麼才不會死？跟我結契嗎？」他沒有說廢話，「我要怎麼做？」
顧若嬌完全沒想到他態度轉變的那麼突然，以至於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你真的願意和我結契嗎？」
「嗯，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是……要發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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