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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再上前幾步靠近他,扯了扯謝容暄的袖子。
謝容暄緩緩抬起眼帘,便見她伸著纖纖玉手,朝自己的古箏點了點。
意思是要給他撫琴。
謝容暄挑了挑眉,故意說:「我暫時不想聽。」
顧若嬌歪了歪腦袋,像是在問他不想聽曲兒,找她做什麼。
但她忘了自己現在腦袋頂著一堆金釵,腦袋一點,差點把脖子給扭了。
墜子相撞發出『叮鈴』的清脆碰撞聲。
謝容暄毫不客氣地笑出來。
他坐直了來,伸手將她頭上最大的一隻步搖取下,拿在手中晃了晃。
「我倒不知你愛金玉。」
顧若嬌鼓起臉頰。
——這哪裡是她愛的啊,明明是那孫奉鑾的愛好嘛。
謝容暄大致也想到這不能是她的愛好。
瞧她那嫌棄的小表情。
他將步搖丟到一旁,伸手,指腹輕輕擦過她的臉頰,抹了一手的脂粉。
「真醜。」
顧若嬌更氣了。
她被人抓著往臉上塗胭脂都是因為誰啊。
他要不來,她還能美美地在房裡當鹹魚,或者時不時地欺負一下秋桑那群人呢!
她的所有反應都寫在了臉上,謝容暄不可能看不見。
卻不知他反而更高興了,伸手又替她取下一支金簪丟到一旁。
而後道:「去,給我彈首曲子。」
顧若嬌這回倒是沒那麼不情不願了,因為腦袋沒那麼沉了。
還是那首西風殘,只是這一次少了荒涼和詭異的激昂,而是多了幾分輕快和悠揚。
這嚴重偏離曲意的曲子,哪是個出色的樂伎能彈出來的啊!
門外不遠的孫奉鑾聽得眼角直抽搐,恨不得衝進去代替她給謝容暄彈奏!
不過當事人倒是挺享受的。
一曲畢,又讓她再奏一次。
這一次顧若嬌又換了個曲風。
不激昂也不輕快了,而是像清風徐來般,只是畢竟是蒼涼的曲子,怎麼也做不到沁人心脾。
但謝容暄很喜歡。
所以他又賞了顧若嬌一堆的好東西。
什麼紅珊瑚做成的頭冠和手釧,東海鮫紗製成的裙裳,一箱一箱地抱進教坊司。
把秋桑那群姐妹們氣得臉都黑了。
卻把孫奉鑾樂呵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只是不免覺得這位爺的喜好太過不同尋常了些,怎麼會喜歡這麼不著調的彈奏呢?
第1328章 奸臣的聾啞小樂伎20
謝容暄做事從來都只從心,不需要看他人臉色。
他送的高調,自然就也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想要劃顧若嬌的牌子。
一堵芳容之餘,自然也想品品謝容暄嘗過的女人的滋味。
但孫奉鑾是個聰明人,不僅會權衡利弊再行事,嘴兒更是甜。
否則也當不上這教坊司的奉鑾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加上他平日極會做人,護下顧若嬌不見客倒也是件小事。
就是許子規這位世子爺讓他有些苦惱。
「我說若娘,這二位你到底更心悅何人?你與我說說,我也好替你安排啊。」
這話說的像是在替顧若嬌著想,其實就是想著如果發生什麼事,好推到顧若嬌身上罷了。
若是她說喜歡謝容暄,那孫奉鑾肯定高高興興地把其他官員攔在她房外。
可她要是說更喜歡許子規,怕是孫奉鑾也不會攔著,只是往後出了事,他好有個說辭罷了。
這迎風搖擺的牆頭草!
顧若嬌假裝沒聽到,不理他。
孫奉鑾就也反應過來:「都忘了你又聾又啞的。」
他坐在椅子上,望著正在梳妝的顧若嬌:「真是個可憐兒啊,偏偏相貌又如此出眾,怕是進了這教坊司後,就別再想活著出去了。」
被貶入教坊司的女子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她這般養尊處優的。
相貌好些,有點才情的,還能憑藉自己的實力,偶爾不需要服侍人。
若再幸運些,得了大官的青睞為其贖身,也能從教坊司離開。
即便無人為其遷籍,但僥倖有命活下來的話,等年歲長了,自然也能離開。
可若是二者皆無,要麼等著某天送去軍營犒勞士兵,要麼就是做些端茶送水的苦活,到老或許也只能待在這個地方做牛做馬。
教坊司在外人眼中看似燈紅酒綠的,吃喝不愁。
可只有身處其中才會知道,花容易老,等待這些姑娘的只有淒涼的餘生。
不過孫奉鑾還是給顧若嬌不負責的畫大餅:「首輔大人可是當今聖上面前的紅人,你若是能讓他對你青睞有加,脫去樂籍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顧若嬌心裡呵了一聲,繼續無視他。
而這位孫奉鑾知道她日常和他人交流都是靠寫或者比劃,難得大方的讓人給她買來了黃紙。
而謝容暄看見後,就直接將其換成了澄心堂紙。
可顧若嬌看著那些紙,卻只覺得自己像是在燒錢,根本捨不得用。
「不過區區紙張罷了,你若喜歡,拿來燒火暖身都可以。」
那得多奢侈啊!
顧若嬌覺得他真是敗家得很,這些銀子拿來吃喝多好。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過明顯,謝容暄伸手捏著她的臉頰,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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