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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幾個人在這木屋附近搜一搜,田實帶人留在這里,你們兩個跟我上去。」
顧明淵帶著趙合益和嚴進走上坡,在泥地里挖出來的台階,兩側雜草叢生。
再往上便是那幾條狂吠的狗,有著對陌生人的警惕,顧明淵打量三間並立的屋子,視線很快落在屋外空地的木架上,上面掛著一件衣袍,淺藍色的錦布底子,底下還繡有祥雲,一看就不是樵夫自己的衣裳。
「侯爺!」嚴進也看到了那錦衣袍子,「屋裡還有別人。」
顧明淵基本能夠斷定,差的不過是進屋求證,那樵夫已經推開中間屋子的門,高高興興的把買來的東西都放在了桌上。
很快就有顧明淵熟悉的聲音穿了出來。
「東西送出去就換了這些回來,沒人跟著你一塊兒進山?」
屋內,趙晏看著樵夫好心遞上來的包子,心情越發陰鬱,玉佩是當了,可竟無人發現那是太子殿下的東西?讓這麼個又聾又啞的人拿了銀子就走?
趙晏扔掉了包子,入眼的就是自己的斷腿,他已經對眼下的生活無望,感覺自己還不如摔死來的乾脆。
「趙晏!你私拿我玉佩,就不怕引來追兵!」見弟弟偷偷拿走自己玉佩給那樵夫不說,如今還這般態度,趙睿十分的生氣。
「現在這幅樣子,還不如被趙恆的人找到,好歹能離開這鬼地方!」
「被他的人找到,他就不會留你我性命了。」趙睿見他目光怔怔的看著斷腿,無奈嘆了聲,「我馬上就能跟他下山去,到時候聯繫到了李家就安全了,你再忍忍。」
「忍忍忍,你一天到晚讓我忍,我忍了多久了?!」趙晏忽然的暴怒,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一條腿支撐著踉蹌到了桌旁,抬手就掀翻了桌子。
擺在上面的包子和棉衣都掉到了地上,樵夫趕忙去撿包子,拿在手中吹了吹,正要去扶趙晏,卻見他木愣愣的看著門口方向。
顧明淵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看著趙晏單腳站在那兒,整個人狼狽的像個流浪漢。
這時趙睿也看到了顧明淵,他還以為自己是做夢,怔神後便是欣喜,顫聲喊道,「明淵……」
趙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真的是顧明淵。
下一刻,他飛快回到了床上,掀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雙腿,並背過身去不去看顧明淵。
而顧明淵,看著屋內的凌亂,神容憔悴的趙睿,失了一條腿的趙晏,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拄著拐杖緩慢往裡走了兩步,將翻倒的桌子扶起來,這才到了趙睿的面前,數月未見,恍若隔世一般,他們竟落到這樣的地步。
顧明淵的心情很複雜。
「殿下。」許久後,顧明淵輕聲道,「我來接您們回去。」
「是誰命你來找我們的?還是你自己……」趙睿的視線落在他拄著的拐杖上,語氣里有欣喜,「太好了,你能站起來了。」
這話似乎觸動到了背對著他們的趙晏,他的肩膀一顫,又努力想縮瑟起來,讓人覺得自己根本不存在。
顧明淵讓嚴進他們進來,「我先帶你們下山。」
趙合益走進來背起了趙睿,人輕的不可思議,當嚴進去扶趙晏時,後者卻顯得很激動,他一把掙開了嚴進的手,自顧著下床,在床邊摸索著找了根棍子,卻因長度不夠無法支撐,整個人滑稽的要摔倒。
顧明淵手快扶住了他,趙晏像是觸電一樣彈開,轉而攙扶上了嚴進的手臂,甚至都不多看顧明淵一眼,急急著出去了。
「侯爺。」將七皇子交給田實送下山後,嚴進走到顧明淵身旁,「這樵夫怎麼辦?」
顧明淵看著四周,看似簡陋的木屋,倒也不缺什麼的東西,更重要的是,一個受了內傷的人與一個斷了腿的能在這里活下來。
以樵夫在衙門內的表現,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請大夫前來給兩位皇子看診的,又或者是,根本沒有大夫……
但事情總要有交代的。
「把他也帶回去,客氣一些,畢竟是兩位殿下的救命恩人。」
下山的路比來時快了一些,但到山下時天色也已經暗下來了,成橋庵的縣老爺帶人在山下候著,見顧明淵真帶了人下來,整個人顯得誠惶誠恐。
他做了十幾年的縣老爺,可是頭一回見著皇子這麼尊貴的人。
「天色已晚,侯爺,要不在鎮上先住一晚,我這就安排人去請大夫來。」
「不必了,我們即刻要回京,今日之事,還請縣老爺暫時不外說。」
「是是是,我一定守口如瓶!」
縣官老爺別提多後悔,今日沒有跟著一塊兒進山里去,否則自己不得有個功勞在身上,眼下也只能眼巴巴的目送了人上馬車,在顧明淵他們走遠後,又急忙帶人去了一趟當鋪,怎麼著都要讓自己和這事兒扯上多多的關係。
而回京城的馬車裡,此時卻是寂靜無聲。
不想與顧明淵面對面的趙晏,此時裝睡的靠在里側,而趙睿因為身體過於虛弱,說的話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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