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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賀瑤就盯著楚闊幾乎遮了面的胡茬。
楚闊的眼神里似有鋒芒,卻又感覺雲淡風輕的,什麼都不在意。
他緩緩起身,評價道,「故事不錯。」
「晉北腹地在七八年前,還是平襄王的封地,害的林家家破人亡之人,與平襄王也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五年前他們遷回燕京城,日子過的很是逍遙,但兩年前,這家的公子在出遊時意外落水,死在了江中……」
賀瑤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著。
楚闊沒作聲,半響他才開口,「你說這些,所謂何意?」
想查一個有如此身手底子的人並不難,看他的招式,便也是在軍中待過的,再聽口音像是晉北人氏,賀瑤派人前去一查,便有了關於林家的消息。
但賀瑤查這些,並非是為了拿罪與他。
「不為別的,只是想告訴你,平襄王是趙恆一系,如今趙恆自盡,新皇登基,過往的事,就不會有人再追究那人落水的事。」
楚闊的眼神中掠過一絲詫異,賀瑤這時才轉身離開,「保護好這位忠勇侯夫人,她的相公可是此次平亂的大功臣。」
「忠勇侯夫人……」楚闊默默念叨著,猛地眼神一炬,望向年錦語那邊。
竟然是他?!
安頓流民的事一直忙碌到了夜裡,楚闊送了年錦語去賀瑤所住的地方,不大的宅院裡點著燈,但賀瑤不在,只有幾個人守在門口。
楚闊將她送到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就在附近挑了個高處,就靠在那兒,看著年錦語在小院裡拉回忙碌。
很快他就發現四周有異動,扭頭看去,便見不遠處,有個身影也蹲在那兒。
「……」就這樣意外的打上照面,後者有些尷尬,楚闊倒是沒所謂,這人打從他們離開落鄉後沒多久就一直跟著年錦語,除了他另外還有一個,到丹州後他們幾乎是輪著守的,沒意外的話,肯定就是忠勇侯派來的。
但平日裡,他們可不會和他打照面,除非是……
楚闊朝宅子外看去,果真看到了一輛馬車,停在了巷弄內,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裡面的人。
此時的院內,年錦語翹首以盼的看著屋外,坐在桌旁,等著賀瑤回來。
張娘子做了些吃的,她想等賀姐姐回來吃。
但白天實在是太累了,她從端坐到托腮,困意襲來,腦袋便一點一點的,想要睡覺。
就在要趴下去時,她又猛地起來,雙手托著腮幫子,迷茫的看著庭院方向,已經是半夢半醒的狀態,眼睛隨時都會閉上。
忽然,視線里多了一道身影,從院門口進來,拄著拐杖,緩慢的朝屋子這兒走來,待走進光亮時,年錦語終於看清楚了來人。
「相公……」年錦語喃喃著,迷迷糊糊中看到的身影,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身影已經到了屋門口,拐杖輕拄,邁了進來,年錦語看著越來越清晰的身影,越發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她好多次夢到相公已經能拄著拐杖走路了,而她離京時,他才能扶著家中的木槓行走。
「相公。」年錦語起身想要去抱他,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險些摔倒。
踉蹌間,她就撞到了他的懷裡,熟悉的氣息傳來,年錦語直接雙手抱住了他,貪戀這夢裡的氣息,不肯鬆開。
「相公,阿語好想你啊。」年錦語抱著他,蹭了蹭他的胸膛,聞著就覺得安心無比,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夢做的這麼真實。
顧明淵一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環抱住了她,低頭看她,眼神里儘是柔情,「我也想你。」
接連數日趕路,只為儘快的見到她,把她帶回去,他甚至已經兩天沒有合眼,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年錦語抬起頭,眼神一錯不錯的看著他,看不夠似的,感覺他有些憔悴,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又摸到了他的胡茬,眉頭皺了起來,「相公怎麼瘦了?」
顧明淵任由著軟乎乎的手撫摸著臉頰,何止是她呢,他也貪戀著她,「沒呢。」
「瘦了,瘦了的。」年錦語踮起腳,在他下巴上親了親,自顧著輕笑著,又抱住了他,撒嬌著,「相公,我好想你。」
「你受苦了。」
「不苦,我很快就會跟著賀姐姐回去,相公你等我。」年錦語在他懷裡搖著頭,權當是夢裡遇到了他,但說的都是思念他的,一句都沒提自己這一路來所經歷的。
顧明淵知道她剛剛睡迷糊的,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便由著她,「好,我等你。」
年錦語又嘟囔著說了一些,最後聲音都漸漸的低下去了,再看她時,竟抱著他睡著了。
顧明淵也沒吵醒她,讓她這麼抱著自己,為了讓她睡的舒服一些,手還牢牢撐著她的腰間,不讓她滑落下去。
屋外,嚴進瞧著屋內這場面,一時間竟不知用什麼情緒好。
來時他想過無數種侯爺與少夫人重逢的畫面,激動也好,哭泣也好,擁抱也好,就沒想過,少夫人把侯爺當成夢裡的人,抱著睡著了……
少夫人不愧是少夫人。
屋內,顧明淵微微彎下身,低喊了聲阿語,年錦語的手便自覺的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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