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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淵看著她不語,年錦語被他盯的沒轍,又緩緩靠近,「我,我自己檢查。」
顧明淵試圖講理:「為何不讓我檢查?」
年錦語癟了癟嘴,突如其來的委屈,淚眼落了下來,「阿語好幾天沒洗澡了,人髒髒的。」
淚眼留下來,灰撲撲的臉上就有了兩條溝壑,看起來可憐又逗趣,她還啜泣著,伸手扒拉自己的頭髮,一面委屈的告狀,「那藤條居然長了刺,樹枝也不牢靠,我走了好多路,腳都沒知覺了。」
忽然她的哭聲一頓,顧明淵已經將她的雙腳抱起來,放在了自己腿間,並脫下了她的鞋子。
「相公別脫,會臭!」見來不及阻止,年錦語只能捂住自己的臉。
半響,她從指縫中偷看他,發現顧明淵正看著自己的腳,於是她也望了過去,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白嫩嫩的雙足上此時全是磨蹭的紅,水泡都破了,血淋淋的。
「不疼?」
年錦語微動了下,頓時眼淚橫流,「疼。」
第七十章
昏黃油燈下, 年錦語手攏著衣衫,剛好遮住自己的身前,她羞紅著臉, 感覺背後溫溫熱熱的布巾擦拭過,渾身一個激靈,寒毛直豎。
顧明淵抬了下眼眸, 「冷嗎?」
年錦語連忙搖頭,「相、相公……檢查好了嗎?」
顧明淵的視線里,她柔美的脖頸線條之下,是她白皙的背脊。
手可盈握的腰身上有輕微的泛紅, 像是剮蹭過,所幸四月裡衣服穿的不算單薄, 並沒有破皮。
如她自己所說, 沒有受傷,情況比他想的要好一些。
顧明淵一次次的絞乾了布巾為她擦拭, 在她輕輕扭動中,低聲提醒,「前面。」
年錦語猛地張大眼睛, 「前, 前面?」
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眼, 掀開的衣襟又快速的遮掩住,紅透了臉頰說話結結巴巴, 「不, 不用了, 相公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你手上有傷, 不能沾水。」顧明淵慢慢的將布巾浸到水裡,又輕輕揉了揉, 看的年錦語渾身緊繃,「那,那等明天雲梳過來好了,我可以再等一等的。」
「不行。」顧明淵拿著布巾看著她,眼神看起來特別的正直,「萬一前面也有傷。」
「前面不可能有傷,不信你……!」年錦語下意識要挪開衣裳,又快速的遮掩了回去,捂的緊緊的,一絲一毫都不露那種,「我自己看過了。」
「若是有什么小傷口,早發現早處理,山中不少草木有毒,若是有中毒的跡象,時間久了會傷身。」
「可我不難受啊。」年錦語眼眸濕漉漉的跟小鹿一樣,和他討價還價,「相公,那把燈吹熄了。」
顧明淵無奈的回了她一個眼神,吹熄還怎麼檢查?
平日裡往他身邊鑽時可半點沒客氣,借著酒意別說是自己的衣裳了,他的衣裳都想扒光,這會兒害羞上了。
「為何不想讓我檢查?」
年錦語紅透著臉頰,「因為……因為不是香香的,我怕相公嫌棄。」說著她還抬起頭看別處,視線在屋裡飄來飄去,就是不往顧明淵這兒看。
「……」顧明淵委實難以理解她小女生的心思,就因為兩日沒清洗?所以不好意思讓他看?
但礙於小媳婦的心思就是這樣的稀奇古怪,顧明淵沉默了會兒,嘗試安慰,「我在北疆的時候,有過半個月不曾沐浴的經歷。」
北疆本就是缺水的,有的喝就不錯了,哪裡能供的人肆意沐浴,一回他帶小隊人馬去埋伏,就這樣半個月都沒洗過澡,奢侈點的也不過是隨便擦一擦。
聽罷,年錦語卻十分同情的看著他,「相公你好可憐哦。」
顧明淵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頭,「不是讓你安慰我,我是想告訴你,這沒什麼的,我不會嫌棄。」
年錦語糾結了會,忽然眼一閉,像是做足了心理建設,嘩一下把衣服拿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顧明淵忙將年錦語拉開的衣裳又拉回來,「也不用放這麼開……」
年錦語拉住衣裳,仍舊沒有睜眼,隨著他擦拭的動作,有些癢的她想笑又不能笑,等顧明淵給她披上衣裳,年錦語嘟囔著,「相公,這不對啊。」
「哪裡不對?」顧明淵掀開被子,年錦語自覺爬了進去,自顧自的說道,「人家在山林里走失了兩日,狼狽不堪見到心愛之人後,都是立即暈倒在他懷裡,然後心愛之人就會悲痛的大喊她的名字,把她抱著離開,守在她身邊,直到她醒過來為止。」
「……」顧明淵很想看看她腦瓜子究竟在想些什麼,「哪個人家?」
「王爺的逃跑甜心。」
顧明淵撐起身子坐到床側,將她往被窩裡塞,「睡覺!」
「相公,阿語想抱著你。」年錦語委屈巴巴的看著他,不能暈倒,她可以抱著睡啊,這總能滿足的。
顧明淵怕碰到她手上腳上的小傷口,「今晚委屈些,明天再回城。」
「不委屈,相公在哪裡阿語就在哪裡。」年錦語心滿意足的抱住他,這會兒什麼漆黑山林的恐懼都沒了,剩的就全是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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