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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猜她是如何下毒的?」
暖閣內, 齊和豫搖著扇子,頗有說書先生的架勢。
年錦語也是個合格的聽眾,滿臉的好奇, 就差直接往齊和豫這兒扔打賞了, 「如何下毒的?」
「你們女兒家不都喜歡染甲, 那宮女就用染了毒的鳳仙花汁,給傅昭儀染甲, 傅昭儀深得皇上寵愛, 親密無間, 時常給皇上餵食……」齊和豫話語一頓, 「時日久了啊,這毒就慢慢的沉積在皇上體內, 原本呢也不算嚴重,可這回皇上感染風寒久病不愈,身子骨弱,毒性反上來這就暈了幾日。」
「可若是慢性毒藥,太醫怎麼會不知曉?」
「欸,奇就奇在這裡,那毒藥下的量少,沒有發出來之前,診脈也沒跡象。」皇上的吃食是有專人試毒不假,可傅昭儀身為寵妃,這餵酒餵吃食時,難不成宮人還拿銀針去試她的指甲?
「刑部尚書親自審問,那宮女一五一十的招了,毒藥是宮外托人買的,故意藏在傅昭儀的屋內,就等有一日毒發時,可以嫁禍給傅昭儀。」
年錦語神色恍然,原來還是這麼一場戲碼,「小公爺為何知道的這般清楚?」就好像親臨了審問現場一樣。
「鄙人不才,恰好參與了審問。」齊和豫本來繪聲繪色的描述下用刑過程,但在顧明淵的眼神之下,只能言簡意賅,「傅昭儀身邊所有侍奉的人都審了,刑部那地方,再硬的嘴也都能撬開。」
「如今皇上可安康?」
齊和豫臉上的笑容收了些,「有那麼多太醫照看,皇上的身子必然是會安康的。」
這話說的巧,年錦語也只聽懂他淺顯一層,見他已經說完了,便起身去小廚房,炊珠今天在做黏糕。
暖閣內安靜了片刻,齊和豫自顧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那宮女死了。」
「下毒謀害皇上,又嫁禍給傅昭儀,自然是死路一條。」招供後很快就處決了,到今天為止,這事兒也算過去了。
顧明淵抬起頭看他,「傅昭儀是宣王的人。」
話音剛落,暖閣內再度安靜,只聽聞爐子內炭火燃燒的輕響,有什麼被崩開。
齊和豫搖著扇子,臉上笑意未變,「你這猜測太大膽了,傅昭儀是東衢人,和這燕京城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
五年前的採選,傅昭儀一個小小的縣令之女,因出眾的美貌被採選到了燕京城,選秀其實也有很多門道,容貌過人但沒有後台的,還會招人妒忌。
但傅昭儀就是有這樣的好運氣,初選時就意外遇到了皇上,直接封了美人。
從此她榮寵不斷,從美人一路晉升到了昭儀,儘管腹中無所出,絲毫不影響皇上對她的喜愛,即便是兩年前宮中新選,那些新人都斗不過她。
一個能從李貴妃手底下活下來的女子,有本事怎麼夠,還得又後台啊。
這道理李貴妃懂,顧明淵也明白,但那又如何呢,皇上護著。
「沒有關係的人,才能在宮中立足。」顧明淵語氣淡淡,手輕易的捏開了個核桃,將裡面的肉剝了出來,放在小碟子內。
這一幕看的齊和豫目瞪口呆,「你那少夫人又不在這,你還在這給她弄吃的呢?」
「你廢話真多。」顧明淵手指一彈,那核桃殼就朝齊和豫飛了過去。
齊和豫避不開連忙拿扇子擋,片刻後,他挪開扇子,看著破了的口子哀嚎,「這把扇子花了我幾十兩買的!」
「幾十兩銀子夠買多少糧食?」
「你要這麼說,那你這少夫人身上一件衣裳,可都夠我好幾把扇子了,還有她脖子上的項圈,趕上個三進的宅院都不止,少夫人可真有錢啊。」
「她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顧明淵,你這就是雙標你知道麼。」
齊和豫哼哼唧唧,「不行你要賠我扇子,不然我找少夫人賠去。」
「你可以現在就從侯府滾出去。」
齊和豫甩了甩自己的破扇子,嬉皮笑臉,「哎我就說,明年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你們孩子的滿月酒。」
下一刻,齊和豫連忙離了凳子往門口跑去,就在他坐的位置,核桃殼直接嵌入進去了。
齊和豫心有餘悸的撫了下胸口,先打開門,半個人出去後才道,「尚景苑修繕好了,也不知哪家的有錢人,上下都弄成了新的。」
說完後,他腳底抹油飛快的溜了。
顧明淵磋磨著手中被捏裂開的核桃,眼神晦澀不明。
不多時,年錦語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個盤子,見只有顧明淵一人,「小公爺怎麼走了?」
「他有事。」
「還想讓他嘗一嘗炊珠做的黏糕呢。」年錦語走過來,瞥見凳子上的核桃殼後愣了愣,伸手去拿,卻發現嵌在裡面。
「我來。」顧明淵直接拿起來捏碎,但年錦語卻盯著那凹進去的地方,「相公,這怎麼會掉了個坑?」
「元宵燈會不想出去走走?」
年錦語當即被轉移了注意力,眼眸一亮,「相公和阿語一起去?」
「嗯。」難以解釋為什麼凳子上被核桃砸了個坑,顧明淵乾脆不再提起,「等天黑我就陪你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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