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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鳶像是失了神的,看著她,沒拒絕也沒出聲,就這樣讓年錦語幫著處理著虎口上偌大的傷口。
直到擦乾淨,莫子鳶才抬了下眼帘看她,聲音低啞,「阿語什麼時候會這些的?」
「我和陳大夫學的,相公有時候要換藥。」年錦語見她整個人心神不寧,「子鳶姐姐,可是出了什麼事?」
莫子鳶搖了搖頭,將手收了回去。
這時丫鬟才請了大夫過來,還跟著年鶴渝,進來後看到這情形,冷靜的讓年錦語先到偏房等會兒,待大夫為莫子鳶上藥包紮過傷口後,這才進了屋子。
屋內很安靜,地上的狼藉也還沒清理,年鶴渝走近,把莫子鳶抱在了懷裡。
片刻後,嗚嗚的哭聲傳來,莫子鳶揪著他的衣裳,哭的十分傷心。
「發生了什麼事?」年鶴渝輕撫著她的後背,「說出來或許心裡會舒服點。」
莫子鳶搖了搖頭,只是哭著不做聲。
年鶴渝以為她是想到了過去那些事,緩著聲安撫她,好半響,等她情緒平復下來,躺下休息時,才去偏房見年錦語。
「大哥,子鳶姐姐怎麼了?」
「應該是想起家人了。」
「若是阿衡還在,現在也有十三歲了。」年錦語對那個奶呼呼的小弟弟有些印象,在那個邁腿跑都搖搖擺擺的年紀里,什麼都不懂的他跟著家人一起流放到遙境,沒活幾年就走了。
但凡弟弟妹妹有一個活著,至少也有點盼頭,可活下來的就莫子鳶一個。
年鶴渝時常會在夜裡聽到她哭,夢中一直在傷心,十年間她受過的苦,別人真的難以體會。
「大哥,我們要對子鳶姐姐好點。」
年鶴渝輕笑,「好,你今天過來,顧將軍可來接你?」
「都城營里最近忙,等會兒阿語自己回去。」說著年錦語想到了元崇,「哥哥你邀請元崇哥哥來家裡住了?」
「是啊,平日里在書院,休沐日我就讓他住到府里來,他家那宅子都多久沒有人打理了,這一趟過來也就帶了個書童,怎麼能照顧的好。」
說著年鶴渝送她出去,年錦語時不時望大哥哥,總覺得大哥哥的眉眼間,也有化不開的煩惱,於是她道,「等這陣子忙過後,我想去龍山寺吃齋,給家裡祈福。」
年鶴渝揉了揉她的頭髮,「阿語有心了。」
第五十七章
直到年錦語陪年老夫人用飯, 莫子鳶也沒有出席。
「說是睡下了,哎。」一道過來的關氏嘆了聲,給年錦語夾了筷她愛吃的丸子, 「她進門也有幾個月了,與我們總是不親近。」
關氏自然是心疼兒媳婦多一點,但這大半年來自己忙前忙後的, 有時覺都睡不好,都是在為這些事操心,如今卻與兒媳婦熟絡不起來,總有些不得勁。
「在那種地方待過, 人是會變得。」年老夫人倒是看得開,「你要是在那牢里關上半年一年的, 出來人都不一樣。」
「娘,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咱們家這樣, 也該焐熱了。」
「他們兩口子過好不就成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說說笑笑,天色暗下時, 年錦語準備回去, 在前院遇上了元崇。
「阿語。」剛回來的元崇看到年錦語, 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年錦語望見他身後的書童手中抱了厚厚的一沓紙張, 「明日休沐, 元崇哥哥還這麼忙呢?」
「今日剛剛結束的修考, 這些都是學生們的卷子。」
「那不打擾元崇哥哥了, 這些卷子看完也得好久。」年錦語連忙與他道別,帶著素練和阿符出了大門。
元崇站了片刻, 目送了馬車離開府門口,這才帶書童往客房的院子走去,不免又遭了書童的一頓吐槽,「公子看起來像是個望夫石。」
元崇本淡然的神色,微凝了下,「這種話,我不想再聽見第二回 。」
書童連忙抿了嘴,可心裡止不住的為自家公子遺憾,要說青梅竹馬,那自家公子還與年姑娘結識多年呢,相處的時日都比那顧將軍多的多,可就因為婚約的關係,公子一丁點兒機會都沒有。
絲毫不清楚主僕倆對話的年錦語,回到侯府後,與顧明淵說起了關於子鳶姐姐的事。
「也不知怎麼割傷的,虎口這兒,這麼大一個口子。」年錦語給顧明淵示範傷口的位置,「到這兒,流了好多血。」
「地上有沒有摔碎的茶杯?」
「有。」
「她應該是把茶杯按碎在了桌上,割傷的。」
「相公怎麼知道?」
「……」顧明淵頓了頓,握緊了自己的手掌,「經驗之談。」
「可子鳶姐姐為什麼會按碎茶杯?」年錦語現在想起來,也還是對莫子鳶那個樣子心有餘悸,臉色是煞白煞白的。
「四周沒別的了?」
「沒有。」
「那就是遇到了什麼事。」
「像是受了什麼驚嚇,可在年家能有什麼事?看起來也不像是噩夢驚醒的模樣,大哥哥說,子鳶姐姐是想起莫家那些人了。」
顧明淵放下書,看了她片刻,「你嫂子回京之事,你大哥怎麼說?」
「子鳶姐姐並非是以莫家人名義回來的,一路也是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混入的燕京城。」年錦語想了會兒,「或許就是因為莫家就她一人獨活,所以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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